众人被她惊艳,荼靡微微笑了笑,但眸中不见半分喜色。
薄唇轻启,声色空灵:“小女子才艺浅薄,唯有画作拿的出手,还请诸位莫要嫌弃。”
“怎会,怎会。荼靡姑娘,在下王润,乃礼部侍郎之子。”
说出这话时,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得意。
刚刚还叫的欢快的绿衣男子,眼下立马换了副面孔,谄媚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怀疑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荼靡未曾理会他,自顾自走到方才小厮准备好的画纸桌前。
女子双袖舞动,双手各执一笔,于身前的白纸上作画,洁白的宣纸,被染上墨色的痕迹,两刻钟后,作毕。
期间众人没有丝毫不耐烦,美人的一举一动,于他们而言,皆是妙景。
台上走来两位小厮,展开画作,示于众人。
一副万马奔腾图赫然出现在眼前,恢宏大气,震慑人心,每一笔皆恰到好处,不似普通画,倒像是大家之作。
懂画的人在台下啧啧叫奇,不懂的也显现出欣赏之色。
掌声雷鸣,其声之震,响彻院楼。
到了投选的那一刻,十一位姑娘上台,众人一反常态,纷纷将手中的投牌投给了荼靡,这位新来的姑娘以压倒性的胜利夺下魁冠,锋芒毕露。
“这位美人,爷要定了。”
萧策眯着一双桃花眼,手中折扇“刷——”地展开,轻摇了两下。
“公子瞧上了?”侍童阿胜在一旁低身问道。
“嗯哼。”萧策心情愉悦的回了一句。
阿胜:“那需不需要小的安排个住处?”
萧策思索了片刻才道:“不用了。”
阿胜脸上露出些许惊讶“公子……要带她回府吗?”
萧策眯了眯眼,舌尖顶了顶后齿槽,说道:“未尝不可。”
阿胜:“可您不是定了规矩,不带外面的女人入府吗?况且……公爷也不准的。”
萧策闻言轻瞥了他一眼,而后毫不在乎道“爷会怕他?”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阿胜啊,想开点。”
说完,萧策拍了拍他的肩。
阿胜有些风中凌乱,可您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不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吗”?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呵呵呵……”柳妈妈一张脸笑成了菊花“看来诸位对我们荼靡很满意啊。”
“柳妈妈,您也别卖关子了,直接开价吧,这荼靡姑娘,本公子瞧上了。”
那位礼部侍郎之子——王润沉不出气了,率先出声。
“王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那瞧上了便是你的?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一个声音粗犷且平稳有力的黑袍男子自二楼楼梯走下,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
如他的声音一般,男子的体型庞大,孔武有力,一双眼睛狠厉阴沉,让人见之不寒而栗。
这位来头可不小啊,那是当今皇后的胞弟刘隆。最是恃强凌弱,近几年祸害的清白女子可不少,普通人见了,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不少人暗暗心惊:这位煞神今日怎的也来了。
“原来是国舅爷,小人见过国舅。”
王润见了他,立马成了孙子,大气不敢出一个。
“嗯——”刘隆傲慢的应了一声。
他慢慢转过身,视线转向台上一众女子,眼中尽显贪婪之色。
台上的女子见到他,皆是脸色苍白。
唯有青莲还算镇定一些,因为她背后的人,国舅,也惹不起。
青莲暗中后退了一步,眼神略显嫌恶,并未被人察觉。
刘隆侵略性的视线最后落在荼靡身上,
“果然是个绝色美人。”
荼靡察觉他的视线,微皱了皱眉,却并无畏惧之色。
今日阵仗大些,竟是把皇亲国戚也给引来了。
说实话,今晚来的贵人可不少,小小一个王润,也没几人放在眼里。但这刘隆可就不一样了,上头仰仗的胞姐乃是当今皇后,背后还有一个当太师的爹,作为刘太师的老来子且还是独子——刘隆,那才真是没几人能惹得起。
不少人早已歇了得荼靡的心思,区区一个青楼女子,还不值得他们得罪国舅。
“荼靡——,跟我走吧。”
刘隆傲睨自若的盯着荼靡。
“国舅爷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们荼靡姑娘啊,怎能如此轻易便得手呢,那需价高者得——”
柳妈妈这时候打圆场了。
“柳妈妈放心,银子少不了你的。”
刘隆目中无人,随意敷衍了一句。
“呵——可是我这怡红院,还真就得按规矩来。”
这老鸨也不甘示弱,不为别的,就为这怡红院背后那位大人物,她柳春红也没怕过谁。
众人皆知,这怡红院背后依靠着大人物,但没人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上次仪和公主的儿子——祝小侯爷在怡红院大闹要强抢青莲,最后被怡红院赶出,本以为怡红院就要被抄了。
谁知,这里依旧歌舞升平,半分影响也没有。
反倒祝小侯爷被人弹劾,皇帝禁了他一个月的足。要知道这仪和公主可是圣上一母同胞的皇姐,向来对她有求必应。可这次圣上竟是驳回了仪和公主的请求。
自此,怡红院就成了众人再也惹不起的存在。
这次……结果又如何呢?
刘隆眼中闪过狠厉,但也没再动作。
别人不清楚这怡红院背后的倚靠,他可清楚得很。
那人,他暂时还惹不起,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他冷哼一声,负手上楼“那便按规矩来。”
听此,众人才真是服了这怡红院。
柳妈妈:“诸位请坐。竞拍马上开始,这竞拍花魁,不仅需价高者得,还需荼靡姑娘情愿方可。倘若姑娘不愿,那我老鸨不会收恩客一分钱,竞价继续。过了丑时,若仍无荼靡姑娘满意者,竞拍结束。若期间姑娘满意了,那姑娘便是他的了。”
此规则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因为往年花魁选举后,竞拍的是花魁一夜温柔乡。
今年竟然是赎身?
客人:“柳妈妈,今年似乎与往年不同啊。”
柳妈妈:“对,荼靡姑娘只想找一安身之所,委托终身,并不会安于怡红院。”
怪不得今年会有十一位姑娘,荼靡走后,怡红院也不至于乱了套。
客人:“那荼靡姑娘岂非天价才可得?”
柳妈妈:“就是这般,且看你出不出得起价了。”
“好!我出三百两白银。”
那王润不死心,第一个叫价。
“我出一千两白银。”
立马就有一道声音把他压了过去。
“三千两。”
“三千五百两。”
……
“三万两!”
竞价越来越高,如今出的起这个价的,屈指可数,那些小门小户早就歇了菜。
剩下的,便是那些豪门贵族之间的竞争。
“十万两。”那道熟悉粗犷的声音又出现了。
二楼雅间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非富即贵。
雅间一共五间,眼下皆满。
这其中一位国舅刘隆已经率先出头,余下几位也就不远了。
果然,没过多久,又有一道声音出现了
“如此有趣,那在下便也玩玩,三十万两。”
这话说的散漫,仿佛毫不在意。
“诸位真是大方,若在下不出些,倒是没脸坐在这雅间了,我便少些,意思意思,三十五万两吧。”
男子虽谦虚,却是也不在乎这点钱的。
“哼,五十万两。”
此人似是不屑,冷哼了一声。
四位皆发过话了,只剩了这最后一间。
谁料,这位不按常理出牌,径直从小回廊里走了出来,纱幕一撩,那副造孽之资就暴露在了众人视线里。
他眯着一双桃花眼,手中持着折扇,趴在二楼栏杆上,向下看。
“诸位好啊。”
“我道是谁,原来是镇国公家的三公子,见过小公爷。”
楼下一位隶属于镇国公势力下的公子出声了。
“这位小兄弟不用客气,唤我萧公子便好。”
“怎么,镇国公府也来凑这个热闹。”
那位不屑众人做派的男子出言讽刺。
“不不不,镇国公府就算了,今儿啊,就是我萧策来凑凑热闹。”
“你出的起这个价吗?”
那人回顶。
萧策勾唇一笑,折扇一收,拍杆道“十万两。”
此言一出,众人嗤笑。
有人提醒他“小公爷,人家都叫五十万两白银了。”
“是吗?”萧策故作茫然,而后他笑眯眯道“可我说的,是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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