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迟来得快,走得也快,颜珞有正事要做,所以也没办法抽空撮合两人,只能先暂且放一放,先把百里归朔惹得麻烦解决了。
毕竟,擅闯藏书阁第三层这件事可大可小。
当萧夜迟和浠容两人走后,她才问归朔:“想你安分了几个月还以为你转性了,没想到是给我憋个大的,说吧,这次你是为什么偷偷去第三层,难道你也想偷一套秘籍,练成什么绝世武功?”
“哪有,”归朔的脸色并不好,就像想赌气又无法坚持,“不是我偷入第三层,是其他人。”
“山水庄里,有贼。”
“有贼?”颜珞感到不可思议,山水庄的守卫绝不逊色于圣医宫,却能有人穿过那些守卫来到山水庄里。
不对,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从山水庄里悄悄潜入。
但这就更难了,能进入山水庄的弟子都有明确的来历,毕竟山水庄的情报网只是稍稍逊色于玄苍教。
“是的,我绝对没看错,我也已经报告给庄主,庄主叫我不要告诉给其他人,他会加强戒备,那人没有得手,绝对会再次悄悄潜入。”
百里归朔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颜珞看向归朔,觉得对方似乎和之前变得有一点不一样:“哎,你难不成还担心那个贼真能偷走藏书阁的东西,而不是想看热闹?”
“看热闹?我才不是那种人!要是真有人胆子大到在山水庄偷东西,不就说明又有什么魑魅魍魉要跑出来到江湖上作祟了吗?”归朔一脸“你小瞧我了”的表情,“不过,小偷会是谁呢,毕竟,藏书阁里的武林秘籍确实很吸引人。”
颜珞懒得和他讨论“小偷到底会是谁”这种没有结果的话题,而是说:“还好三楼的机关没有很厉害,巡逻的守卫也及时来了,不然你身上的伤肯定会更多。”
“对方手中没有武器,我又不会傻到硬碰硬,只不过悄悄跟上去的时候踩中了机关,除此之外,我还是很机智的。”归朔不仅觉得自己做得对,甚至还很得意。
颜珞快不想理会这个傻瓜,转而说:“那你好好养伤,我会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如果能抓到贼,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抓不到,就只能继续防着了。”
归朔闻言,扁了扁嘴:“好吧。”
见他得在床上呆好几天,颜珞忍住笑,避开上伤口拍了拍他的背。
“你放心,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你看看,作为把你捡回来的人,姐姐我还是很有良心的。”
颜珞回到京华城的这几天几乎没有歇过,处理了妃玉阁的事情后,又去静渊堂转了一圈。
静渊堂坐落于京华城,是专门为平民老百姓治病的地方,也可以说是山水庄的药堂分堂,不过,这里的主治大夫只有两位,一位自然是药堂堂主首徒浠容,另一位就是经常在外,但偶尔会来的药堂堂主。不过很多人并不知道,静渊堂还有一位大夫,也就是经常瞧不见人,在外出任务的……
颜珞。
这天,她早早就来了静渊堂,将账本还给了浠容之后,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不过,她们两人出门既不是逛街也不是游玩,而是去楚王府。
颜珞的医术师承圣医宫,自然不遑多让,之前她一直在治疗惠太妃的偏头痛,但她经常不在京华城,所以其实浠容才是那个一直治疗、陪伴惠太妃的人。
所以,这次去楚王府给惠太妃再次问诊,她们两人都有必要去。
颜珞虽然不是第一次去楚王府,目光却不禁被府内的景致吸引。原因无他,与上次来相比,府里的景致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光秃秃没有什么植物的回廊中央,居然栽种了一棵桃樱树,连道路两旁的花坛里都种了一圈低调不张扬的二月兰。
要知道,楚王武将出身,对府里的景致并没有什么闲心去欣赏,自然不会费心去修整园中景致。如果不是楚王的话,那么就只有惠太妃,但惠太妃性情恬淡,选择栽下樱桃树,总感觉不完全是惠太妃的决定。接着,颜珞想到自己进入楚王府时管家那格外恭敬的态度,应该不仅是因为见到的是医治惠太妃的大夫的缘故。
想到这里,颜珞状似不经意般问道:“这樱桃花开的真好,之前还没有的吧,这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她与浠容边走边看,这时,太阳都已经快到了头顶。
“年前种下的,惠太妃觉得府里景致过于冷静萧瑟,所以让我帮忙将府里的景致做了些改变。”
颜珞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浠容来楚王府不下五次了,还是第一次走得如此悠哉。她忍不住拉了拉颜珞的袖子,轻声问:“你是故意的吧,走得这么慢,是想吃楚王殿下特地从皇宫里挖来的厨娘做的菜吗?”
颜珞一愣:“哎,我看起来有这么贪吃吗?”
要说萧夜迟这个人,人品没得说,对惠太妃是孝心一片。惠太妃最喜欢御厨做的家乡菜肴,他便将要回乡养老的前任御厨聘以重金留在了府上。不光如此,为全对方想要与家人团聚的心思,还将对方一家老小接到了京华城,并聘请他们打理自己名下的一座庄园。
刚刚的沉默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颜珞抿唇一笑:“惠太妃平时身边也没个体己人,就算我不说,她也会留我们吃饭,我们当大夫的,当然要体谅惠太妃的一片心意。”
浠容笑笑没说话。
颜珞却继续说:“其实吧,如果你真想嫁给楚王殿下,只要和惠太妃撒撒娇就行了,只要惠太妃让楚王殿下娶你,后者不会不遵从。”
浠容听了,先是微微惊讶,然后脸红了又红,似乎又羞又怒,最后却只是对颜珞摇了摇头。
“真的爱一个人,不会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颜珞往前走的脚步一顿。
浠容不明所以,看着颜珞转身。
“你呀……你病得这么重,已然没救了。”颜珞回头,表情很是心痛,像是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浠容微微偏头,似乎是不明白她的意思:“我……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对于不熟悉浠容的人,大概在看到对方的超凡脱俗的美貌那一刻,就已经被深深折服,认为对方是不食烟火的仙子都有。
不过,颜珞知道,浠容确实偶尔让人觉得她不食烟火……
毕竟,没有人像她一样,在经历了失去双亲的痛苦之后,依然还这么纯洁无瑕。或许就是因为这份纯净,所以浠容在确定自己喜欢上萧夜迟之后,也只是默默地喜欢,尽心尽力照顾与医治着惠太妃,没有想过必须要将这件事变为现实。
浠容觉得自己这份喜欢并没有打扰任何人,但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即使她再怎么若无其事,颜珞看得出来,惠太妃看得出来,就连……
萧夜迟也看得出来。
也就浠容还觉得自己藏得很好。
这不是“病”的太重,又是什么呢?
“你当然不知道。”
在心里轻轻一叹……颜珞上前两步,微微低头。
见颜珞低头要对自己说悄悄话,浠容也适时偏头,然后就听见对方用一副故作深沉的口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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