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几乎都在外面奔波,当迷迷糊糊从睡梦中被叫醒的时候,颜珞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上半夜是秦捕头当职,他抓起还在熟睡中的颜珞就往外跑,就像拎起小鸡仔那般简单。那不远处的火光照亮了小半边天空,令颜珞以为是噩梦重演,顿时被吓得完全清醒了过来。
原本有些寒冷的夜晚,都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火变得炙热许多,颜珞恍惚以为自己置身于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皎洁的月光下,那张脸比纸还惨白。
“火……着火了的地方是?”
“是厨房,肯定是哪个混蛋晚上偷吃东西!你赶紧去叫更多人来救火,我去厨房那边看看情况!”秦捕头大声说道。
颜珞得了命令,立刻往前院跑,但还没跑几步,突然一个急刹车,就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往反方向跑去,路上遇到一个提着水桶的狱卒时,顿时拦住他问。
“监牢那边呢?”
“啊,杨老头看着呢。”狱卒被问得有点蒙,“他说监牢必须有人守着,我想也是,就自己来救火了。”
“糟了!”
留下这句话后,她便不管一脸懵的狱卒,自己也不再藏拙,而是施展卓绝的轻功,三两下便跑得没影。
不对劲。
在听到着火的地方是厨房时,颜珞的脑海里第一个涌现的念头就是这个。虽然厨房的确有可能失火,但厨房同时也备着一大缸水,救火的速度会很快,根本不会酿成那么大的火灾。
而在看到被火势吸引来的狱卒时,她的心里咯噔一下,便出现了四个斗大的字。
调虎离山!
如果,叛徒要和暗探接头,也知道对方就在这里,相比较不方便行动的暗探,能够行动的叛徒会更加主动。
如果,今夜失火的事情真的是与叛徒有关,很有可能过了今晚,她就很难再找回那份名单。
可恶,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
但就当她快走到监牢门口的时候,前方拐角处却传来异响。颜珞赶紧躲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从墙后面探出头来。几个黑衣人贴着墙根匆匆跑过,手中大喇喇地拿着凶器,在月光下明晃晃的白刃,明显是有备而来。
难道他们是……
颜珞咬牙切齿地“嗤”了一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监牢,只能转身追上了那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黑衣人。
颜珞的感觉丝毫没有出错,她刚追着黑衣人进入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就响起了夹杂惊讶与慌张的声音。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颜珞顿时急了:县令啊,几个黑衣人拿着刀不惜闯进县衙也要找到你,难道只是半夜来喊你起床的吗?
他们是要你的命啊!
“大人,快走!”
连外衣都没有穿的县令从屋里面逃了出来,他看到了院子里的颜珞,不禁面露喜色。
“颜捕快!”
颜珞没有带捕快的佩刀,但并不代表她没有武器。她早就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划破留在院中的黑衣人正要举着大刀朝县令背部劈下去的手背。
“当啷”一声,刀掉在了地上,而黑衣人刚想捡起来,就被一腿踹开,地上的刀则被一只白皙的手捡了起来。
“拿着。”颜珞将大刀扔进了还没回过神来的县令的怀中,挡在了对方的面前。
屋里的三个黑衣人也跑了出来,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和另一个伤了手背的黑衣人一起将两人围起来。
“你们想要做什么,是你们的同伙被抓紧监牢了吗?”县令用两只手紧紧抓着手中的大刀,但很显然,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颜珞却很明白这群黑衣人的目的,盯着渐渐包围过来的黑衣人道:“这里的确有你们的同伙吧,而且,你们是被指使来杀县令的吧,为什么呢,因为他是这里唯一能调兵遣将的人。杀了他,你们再逃出去,易如反掌。”
颜珞面前地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目露凶光,将手中的刀握得更紧。
“守口如瓶是好习惯,你们现在可以闭嘴,但待会儿,恐怕你们想开口都开不了了。”颜珞说得自信,事实上,她也确实有这个本事。
以她的武功的确无法以一当十,但眼前这几个,明显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对峙的时间并不长,颜珞话音刚落,中间的黑衣人便朝左右两个拿着刀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颜珞留下一句“挥舞你手里的刀,不要停”,然后足尖一点,就冲向了自己的右边。
白光一闪,见血封喉。
右边的黑衣人沉重地倒了下去。
好快!
“刀!”
县令一呆,这才想起挥舞手中的刀。
“杀了他!”
刚刚站在中间的黑衣人赶紧催促,左边的黑衣人想也没想地冲向挡在颜珞。
颜珞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左边吹来,她想都没想,凭直觉侧身躲过后向前冲去。接着白光朝面门劈下,她举手便挡。
以肉身去挡刀,真是不要命了!
想象着可能血肉横飞的场面,为首的黑衣人眼中一片狰狞,趁机行动起来的他绕到了阎罗的身后,县令的面前。
“啊!”县令见有人靠近,手中的刀挥舞得更快了,只是毫无章法。
冲到颜珞面前的黑衣人举刀砍下,本以为砍掉对方的手臂会像切豆腐一样轻松。但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刀就像砍中了坚硬的石头一样,虎口一阵发麻,连刀身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会……
他低下头,疑惑到此为止,一把剑刺中了他毫无防范的心口。
而持剑的人则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微笑。
黑衣人瞪大眼睛,似乎难以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小小的捕快手中。他手中的力气渐渐丧失,连刀都拿不稳。
松开手中的剑,颜珞一脚踢起黑衣人手中的刀,然后转身加一个扫腿,那把大刀便飞了出去——
直直刺中第三个黑衣人的背心。
倒下去的身影后,露出来县令的脸,惊恐之余又有点难以言喻的惊喜。
但下一刻,对方却两眼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颜珞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剑,朝最后的黑衣人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就像逼近老鼠的猫那般步伐缓慢而优雅,却藏着轻蔑与戏谑。
“破绽这么大,身手又那么差,就剩你一个了,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颜珞用剑尖挑开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脸上的面巾,而那块黑布下,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一张脸比衣服还要脏。
颜珞微微蹙眉,还没说什么话,眼前的孩子倒是先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求饶。
“求你,大人,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们说有钱拿,我就来了,我没想到会是……借我胆子也不敢啊!”
瞥了一眼吓得跪在地上的孩子,颜珞甩了甩软剑上面的血,动作随意,声音却低沉了下去:“谁说有钱拿?”
孩子颤颤巍巍地朝前举起一根手指。
颜珞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刚刚指挥其他黑衣人的人,只是很可惜,他现在已经倒了下去。
目光沉了沉,颜珞心情愈发糟糕。又听见有脚步声往这里跑,顿时抬起头看向了院门。
“大人,不好了……大人,啊!”
跑进门的狱卒看见地上的尸体被吓了一跳,扶着门才没吓得腿软跪下去。
“大人他……怎么了?”
颜珞这才看了一眼县令:“忘了吗,你家大人晕血。”
狱卒没察觉出颜珞话语里的不对劲之处,连忙跑到躺在地上的县令身边探了一下鼻息。然后,他便拍着胸口,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抚平不稳的气息:“还好还好。”
颜珞绕过两具歪七扭八的尸体,走到晕倒的县令面前,蹙眉问:“你刚刚那么匆忙,发生了什么事?”
狱卒这才想起来一般:“是……是监牢那边,出事了。”
颜珞的眉头蹙得更紧,她有不好的预感:“监牢发生了什么?”
“死了两个人,一个是犯人,另一个……”咽了咽口水,狱卒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地面,继续说了下去,语气里透着低落,“是杨老头。”
杨老头,前几天傍晚还在一起吃了饭的杨老头?
颜珞心头一跳,连身后被血吓晕的县令都没管就飞奔了出去。
“哎等等!”狱卒在她身后问,“县令,还有这个孩子怎么办?”
“看好他们两人!”
颜珞预感今晚的最差结果还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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