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读读读,你一天只会打我骂我叫我读书!”傅子方在家中跑来跑去,躲避着孙三娘的追杀。
“我打你骂你是应该的,你不读书,哪来的出路!”孙三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追着傅子方,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大声吼着说。
“好了!”孙三娘的丈夫,傅新贵开口说话了。傅新贵一副商人脸,此时很不耐烦的样子。“孙三娘你住手,打坏了我宝贝儿子怎么办?再说了,这书有什么好读的,以后子方跟着我做生意,要读书干什么。你以前一个杀猪的,真以为读书能读出个什么来……”
“傅新贵!”孙三娘顿时红了眼。是,她以前的确是杀猪的。她不杀猪,谁来供给你傅新贵做生意的钱?她不杀猪,谁来供给傅子方以前上学堂的钱!她杀了五年的猪,你以为她愿意杀猪吗?!
孙三娘怒目看着傅新贵,将手中的扫帚篡得很紧,眼眶里闪出泪花。
傅子方此时竟还迎合着他爹,“就是就是,书有什么好读的。”傅新贵更不耐烦地看向孙三娘。
孙三娘见到此情形,悲愤万分,狠狠地将扫帚往地上一扔,“我当时就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你以为现在我稀罕啊?”傅新贵翻着白眼,挑衅着说。
孙三娘立马摔门而出,边跑边擦着眼泪,这街坊邻居有不少被吵到的,在自个家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本事你出去了就别再回来!”傅新贵这般大声说道,生怕谁听不到一般。
孙三娘一直哭着跑到赵氏茶坊前,敲了敲门。赵盼儿这几天睡得都不是很好,听到敲门声,自然就醒了过来,略微整理了一下束装,就去开了门。
“盼儿……”
赵盼儿见到孙三娘这副面孔,很是惊慌地说:“三娘,怎么了这是?快进来。”
赵盼儿扶着孙三娘到自己的床榻上,孙三娘紧紧握着赵盼儿的手,将心中苦楚好好倾诉了一番。孙三娘一边说一边泪流不断,赵盼儿帮她擦着眼泪。
“盼儿,你说我当初怎么就跟了他……”
“三娘,这俗话呢,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他指不定是无心之语呢?这子方也是年纪小不懂事,等他长大一点,他就明白你的苦心了。”赵盼儿轻声安慰着孙三娘,但也不免发出一声叹息。
“今天你就在我这睡吧,明天让他给你道个歉。”
“嗯。”孙三娘轻应了一声,用双手最后擦了擦脸上的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快睡吧。”赵盼儿起身灭了灯,和孙三娘同榻而睡。
……
次日。
赵盼儿早早地叫醒了孙三娘,孙三娘脸上的泪痕尤在。
“盼儿,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去问个明白。”孙三娘抖擞精神,对赵盼儿说道。
“好。别太伤心了啊,你看我,欧阳旭写了那样一封信不也缓过来了。”赵盼儿挤出笑容安慰孙三娘,就回了茶坊。
可孙三娘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她踏进家门时,她不会等来傅新贵和他儿子傅子方的道歉,她只会等来一纸休书。
傅新贵请了族中族长和一群族人,来做个见证。傅新贵要休了孙三娘,娶这坊间的一个陶氏。陶氏的丈夫一年前意外去世了,她就成了一个寡妇,家里颇有点丈夫留下的资产。而那傅新贵瞒着孙三娘,与陶氏好了有大半年。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孙三娘愤怒的吼着,一帮族人受了那陶氏的好处,按着孙三娘要强制她在休书上按手印。
那陶氏此时竟然还故作娇声道:“我跟新贵本就是心心相印,两情相悦。”
孙三娘悲愤无边,眼睛早就红透了。她哭着闹着,一群人按压不住,孙三娘直接抽出身来,抓起面前的椅子,就要狠狠地向陶氏砸去。
此时傅子方却突然挡在了陶氏的面前,孙三娘立马停住了手。哐当一声,她丢了那椅子。
“子方……”
孙三娘一把将傅子方拉过来抱在怀里,“子方……你听娘说……”
傅子方没给她说的机会,毕竟是一个小孩,又没怎么受书中熏陶,什么孝之道完全是喂了狗!傅子方急忙两手推开了孙三娘,挣脱出来,依旧护在了陶氏面前。
“你不配当我娘!你整天就知道打骂我和我爹!”傅子方还接着说了,那陶氏平日待他极好,给了他很多糖吃。他不认孙三娘当娘了,他要认陶氏当娘。
陶氏和傅新贵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孙三娘见次情景,她依旧只是轻喊出“子方”两个字,她放心不下的只有儿子,那个她难产了两日才生下的儿子!
她看着傅子方脸上那副得意的表情,她心中难受万分,还有陶氏和傅新贵一直冷漠地盯着她。
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孙三娘脑袋已经空白了,但她知道,子方不要她了……她昏昏沉沉,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在休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然后,踉踉跄跄地,一步、两步……
她离开了家,家人在她身后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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