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14

靖永世五年，二月十五，御林军指挥使严浩翔病倒。

当夜，南楚将军张真源领医者两百、药材物资两百五十车于城外驻扎。

随他一同出城的，还有南楚陪嫁的五万禁军。

“你且去吧，有师父在，我无碍的。”

陈泗旭笑的云淡风轻，仿若得病的不是他一样。

张真源顿了顿，抬眼：“神医沐，能治好大家么？”

“现在还不好说。”陈泗旭面上的笑意散去，终是敛了眉眼。“此次疫病蔓延之快，是我所未曾料想的，师父是否有法可解，我尚不知。”

张真源很少见到对于神医沐医术如此不自信的陈泗旭，一时间竟有些沉默。

陈泗旭看了他一样，瞥见他眸子深处看不分明的忧虑，轻轻叹了口气：“你该去了。”

一阵风起，有花瓣自窗口吹入。

张真源从从袖中取出块明黄色丝帛，塞到陈泗旭手中。

“等我。”

走出房门，张真源只觉心神一凛，猛地抬眼朝左前方看去。

廊下，有一人，着墨黑长袍，长发如雪，悄然而立。

标志性的茶色眸子，净纯若少女。

神医沐。

来自易山的医者，也是陈泗旭的老师。

“我知你想问什么，但我无法保证。”

神医沐淡漠的样子，与十年前毫无二致，似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或许，看透了生死，便是如此。

“我相信，这座延续三百年的长宁城，一定能熬过这场劫难。”

神医沐的医术确然不错，得益于他与陈泗旭一起研制出来的新方子，医署中相当部分的病人，病情都有了缓解。

二月十九，严浩翔终于醒来。

在他沉睡的这几天里，影夫人心疼自家儿子来回奔波，遂在贺峻霖房中又置了一张床，将两人安置在了一处。无论谁醒过来，都能看见彼此。

拜影夫人所赐，严浩翔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贺峻霖漂亮的眼睛。

隐隐听着屋外的风声，和身旁之人平静舒缓的呼吸声，两个人面容平静，仿若这场疫病已经成了过去，仿若那些天里无穷无尽的忧心已成了遥远的回忆。

半晌无话。

“贺儿，我还活着。”严浩翔有些低的声音，落在他耳边。

贺峻霖唇角浮起一抹简单的笑；“我也活着，严浩翔。”

他们知道彼此没有说出的那句话。

或许于彼此而言，很多话，已经不必再说。

二月二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量已经好转的病人病情忽然加重。

李天泽赶到时，陈泗旭已经近乎昏迷，他掌心里，紧紧握着的是一方明黄色丝帛。

只是一眼，橙河便认出了那方丝帛的来处。

李天泽看着丝帛上熟悉的字迹，眼泪控制不住的大滴落下，他抓住陈泗旭的胳膊：“泗旭，坚持住，真源还靖永世五年，二月十五，御林军指挥使严浩翔病倒。

当夜，南楚将军张真源领医者两百、药材物资两百五十车于城外驻扎。

随他一同出城的，还有南楚陪嫁的五万禁军。

“你且去吧，有师父在，我无碍的。”

陈泗旭笑的云淡风轻，仿若得病的不是他一样。

张真源顿了顿，抬眼：“神医沐，能治好大家么？”

“现在还不好说。”陈泗旭面上的笑意散去，终是敛了眉眼。“此次疫病蔓延之快，是我所未曾料想的，师父是否有法可解，我尚不知。”

张真源很少见到对于神医沐医术如此不自信的陈泗旭，一时间竟有些沉默。

陈泗旭看了他一样，瞥见他眸子深处看不分明的忧虑，轻轻叹了口气：“你该去了。”

一阵风起，有花瓣自窗口吹入。

张真源从从袖中取出块明黄色丝帛，塞到陈泗旭手中。

“等我。”

走出房门，张真源只觉心神一凛，猛地抬眼朝左前方看去。

廊下，有一人，着墨黑长袍，长发如雪，悄然而立。

标志性的茶色眸子，净纯若少女。

神医沐。

来自易山的医者，也是陈泗旭的老师。

“我知你想问什么，但我无法保证。”

神医沐淡漠的样子，与十年前毫无二致，似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或许，看透了生死，便是如此。

“我相信，这座延续三百年的长宁城，一定能熬过这场劫难。”

神医沐的医术确然不错，得益于他与陈泗旭一起研制出来的新方子，医署中相当部分的病人，病情都有了缓解。

二月十九，严浩翔终于醒来。

在他沉睡的这几天里，影夫人心疼自家儿子来回奔波，遂在贺峻霖房中又置了一张床，将两人安置在了一处。无论谁醒过来，都能看见彼此。

拜影夫人所赐，严浩翔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贺峻霖漂亮的眼睛。

隐隐听着屋外的风声，和身旁之人平静舒缓的呼吸声，两个人面容平静，仿若这场疫病已经成了过去，仿若那些天里无穷无尽的忧心已成了遥远的回忆。

半晌无话。

“贺儿，我还活着。”严浩翔有些低的声音，落在他耳边。

贺峻霖唇角浮起一抹简单的笑；“我也活着，严浩翔。”

他们知道彼此没有说出的那句话。

或许于彼此而言，很多话，已经不必再说。

二月二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量已经好转的病人病情忽然加重。

李天泽赶到时，陈泗旭已经近乎昏迷，他掌心里，紧紧握着的是一方明黄色丝帛。

只是一眼，橙河便认出了那方丝帛的来处。

李天泽看着丝帛上熟悉的字迹，眼泪控制不住的大滴落下，他抓住陈泗旭的胳膊：“泗旭，坚持住，真源还在等你……皇兄已经给你们赐婚了呀……”

接到陈泗旭病重的消息，张真源只回了一句“知道了”，便继续去安置城外百姓，仿若一切都不曾发生。

并无人知晓，他满眼的泪如何在一个转身噙了回去，更无人知道，他紧紧握着的手，究竟颤抖了多久。

在临近黄昏的时候，陈泗旭的病情终于稳定。

夜半时分，终于醒来。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橙河将今天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

吃着橙河端来的清粥，听着橙河的讲述，陈泗旭的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

“你说什么？”陈泗旭神色莫名有些复杂，盯着橙河，突然道：“天泽也是病患？”

“嗯？你不知道么？”橙河楞了一下，慢慢道：“是公子先染上的疫病，后来就给治好了，靖皇陛下可能是照顾公子才……”

橙河怔住，在意识到这句话包涵的意思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公子才是第一个被治愈的！”

整个房间陡然安静下来。

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窒息感，陈泗旭隐隐觉得找到了关键，却说不出来。

“明明是一样的方子，为什么有的人就能痊愈，有的人就……”

橙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跑了出去，回来时怀里抱着厚厚一摞册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这就是这些天的问诊册子。”

陈泗旭猛地起身，声音微颤:“你发现了什么？”

临安，永安宫。

屋外风雨依旧，敖子逸夜半醒来，却依旧未见丁程鑫。

已是深夜，整座宫殿安静蓦然，是以当木屐之声于宫内响起时，便觉格外突兀。

宫人瞅着一路视若无睹、昂首阔步走去御书房的凤君，想跟了上去，却又被那双气势凌人的眸光给吓了回来，也只能由他去。

循着记忆里他走过的那条小径，小径尽头似乎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园子里有棵很老很老的树……敖子逸并不能分清楚这是一种直觉，还是一种错觉，只是他觉得，丁程鑫会在那里。

走过小径，穿过回廊，行过小桥，路过花圃，小院遥遥可望，微弱的灯火在漫天风雨之中，柔弱而执着的沁了出来，竟带着一抹暖意。

院子里，丁程鑫站在树下，披着件雪白的大氅，神色馨暖，面色苍白。

门被推开。

他沉声，转身，倏然，一怔。

灯火阑珊，敖子逸独自一人站在门口。

一身素白，长发未束，面上似是染了雨渍，依然能看到些微的笑意。

丁程鑫有一瞬的失神。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敖子逸的样子。

那个少年坐在树下，满手的泥，见到来人，一双葡萄似的眼珠滴流乱转，问他：“一起玩儿？”

后来，也是在这里，那个少年当着他的面，将一身铠甲褪下，道：“迎我入宫，可好？”

他想，是不是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以这样一种方式生活在他的生命里，成了他的一部分，再不能分离。

漫天风雨，他只看得到那一个人。

数年光阴，一如往昔。

楚昌平六年，二月二十一，临安城连日的阴雨终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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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以后尽量控制在隔天更一次，当然，也可以继续催更~~~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没有人意识到，天泽也是大病初愈？这么让他奔波，大家都不心疼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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