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9

长安09

楚昌平五年，靖永世四年，是个很好的年头。尤其是长安之仪后，两国长达数年的边境纷争终于宣告结束，开始将养生息。

在所有人翘首以盼新年新气象的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疯狂席卷了北靖三州之地，一时之间，朝野震惊，连夜商讨治疫良策。

然此次疫病传播之快超乎所有人想象，尽管三州封城，在正月十五之时，千里之外的长宁城中还是出现了第一例病患。为防民心生乱，宫中隐匿不发。

李天泽是在第九天病倒的。

那天，马嘉祺也在静安宫中。他进入正殿时，橙子正在给天泽读信，信中说，玉箫公主的产期大约在端午，到时候还得请小舅舅来赐名，李天泽笑的很开心，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了马嘉祺。

他大约是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倒下了。

闭眼之前，他还在想，若是个女儿就再好不过了，皇兄一定会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自他踏入大靖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梦里面没有边疆烽火，没有内政频发，没有筹谋算计，也没有人情世故……只有他的家人，他最在乎的那些人。

正月的最后一天，李天泽才醒过来。

当天下午，橙河扶着李天泽，去看了被隔离在静安宫中的马嘉祺。

躺在正殿暖阁的他双眼微阖，脸色蜡黄，本就瘦削的身子此刻更是单薄的不像话。

“陛下是前天染上热症的。”

橙河小心的扶着他在马嘉祺床头坐下，道：“公子染病之后，一直是陛下在照顾。”

他病倒之后，马嘉祺第一时间封了静安宫，连同自己，也一并封禁在这宫墙之内。

李天泽微微咳着，第一次发了脾气：“他胡闹，你们便容他这般胡闹么？”

“奴婢们怎么拦得住？”橙河跪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不只是奴婢们，那些臣子们在静安宫外跪了两天两夜，也只换来靖皇陛下一句‘朱批换蓝批’。”

橙河清楚地记得，那两日，静安宫外跪满了人，而这位年轻的陛下，就静静地守在公子床边，整张脸逆在光里，看不清楚什么神色，但她知道，一定不是面无表情。

李天泽静静地看向马嘉祺，一双眸子静如幽潭，再看不到底。

“公子，您可是想家了？”

南楚，清泽宫。

花香四溢，萦绕在一起，倒也很和谐，难怪皇姐说天泽性子温柔，连培育出来的花花草草都温和的很。

“陛下让殿下早些休息。”

侍女来传信时，敖子逸刚把这一屋子的花花草草打理完，听到这句话，也只是吩咐了人送了夜宵过去。

在离开清泽宫时，却见一身常服的张真源正匆匆走过长廊，带队的是御前执事宫女叶子，去往的长安09

楚昌平五年，靖永世四年，是个很好的年头。尤其是长安之仪后，两国长达数年的边境纷争终于宣告结束，开始将养生息。

在所有人翘首以盼新年新气象的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疯狂席卷了北靖三州之地，一时之间，朝野震惊，连夜商讨治疫良策。

然此次疫病传播之快超乎所有人想象，尽管三州封城，在正月十五之时，千里之外的长宁城中还是出现了第一例病患。为防民心生乱，宫中隐匿不发。

李天泽是在第九天病倒的。

那天，马嘉祺也在静安宫中。他进入正殿时，橙子正在给天泽读信，信中说，玉箫公主的产期大约在端午，到时候还得请小舅舅来赐名，李天泽笑的很开心，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了马嘉祺。

他大约是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倒下了。

闭眼之前，他还在想，若是个女儿就再好不过了，皇兄一定会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自他踏入大靖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梦里面没有边疆烽火，没有内政频发，没有筹谋算计，也没有人情世故……只有他的家人，他最在乎的那些人。

正月的最后一天，李天泽才醒过来。

当天下午，橙河扶着李天泽，去看了被隔离在静安宫中的马嘉祺。

躺在正殿暖阁的他双眼微阖，脸色蜡黄，本就瘦削的身子此刻更是单薄的不像话。

“陛下是前天染上热症的。”

橙河小心的扶着他在马嘉祺床头坐下，道：“公子染病之后，一直是陛下在照顾。”

他病倒之后，马嘉祺第一时间封了静安宫，连同自己，也一并封禁在这宫墙之内。

李天泽微微咳着，第一次发了脾气：“他胡闹，你们便容他这般胡闹么？”

“奴婢们怎么拦得住？”橙河跪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不只是奴婢们，那些臣子们在静安宫外跪了两天两夜，也只换来靖皇陛下一句‘朱批换蓝批’。”

橙河清楚地记得，那两日，静安宫外跪满了人，而这位年轻的陛下，就静静地守在公子床边，整张脸逆在光里，看不清楚什么神色，但她知道，一定不是面无表情。

李天泽静静地看向马嘉祺，一双眸子静如幽潭，再看不到底。

“公子，您可是想家了？”

南楚，清泽宫。

花香四溢，萦绕在一起，倒也很和谐，难怪皇姐说天泽性子温柔，连培育出来的花花草草都温和的很。

“陛下让殿下早些休息。”

侍女来传信时，敖子逸刚把这一屋子的花花草草打理完，听到这句话，也只是吩咐了人送了夜宵过去。

在离开清泽宫时，却见一身常服的张真源正匆匆走过长廊，带队的是御前执事宫女叶子，去往的方向恰是御书房的方向，敖子逸心上陡然一惊，只怕是出事了。

敖子逸心头一阵酸楚，他第一次有了悔意。

若是当年他不贪恋这样的笑容，若是他没有爱上眼前的人，他定是这个国家最为优秀的将领，定能成为他最值得信赖的肱股之臣，定是能解他忧虑助他安邦的左膀右臂……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如今这个只能在后宫等着他归来的凤君。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

直到丑时，敖子逸才等到了疲惫不堪的丁程鑫。

见他还在等，丁程鑫疲乏的脸上，还是有了笑容：“怎么还没睡？”

敖子逸眼底醉意浓浓，一双眼雾蒙蒙的，嘴角溢出一丝并不好看的笑意，他有些踉跄的起身，一双手出现，将他稳稳的抱回床上。他隐约记得自己有什么话想说，可是什么话呢？他想不起来了，于是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丁程鑫端详他良久，缓缓笑了。

这个家伙，以为他会懂，却没想，他其实不懂。

有些话，还是得说明白呀！

敖子逸睁开眼，瞅着窗外的阳光有些迷糊，他从床上坐起来时，额头痛感一阵阵袭来……有多久没这么醉过了？昨天丁程鑫回来没？他又是怎么回床上的？他揉揉脑袋，叹了口气。

“你这酒量，连耀文儿都不如，还敢这么喝？”脚步声自门外响起。

藏起眼底的暖意，敖子逸目光扫向来人：“是你？”

丁程鑫把醒酒汤递给敖子逸，道：“把它喝了，头就不疼了。”

“哦。”敖子逸难得的有了一分尴尬，将醒酒汤一饮而尽后，才发现丁程鑫脸上居然带着笑，微微一怔，也笑道：“我的陛下一笑解忧，比醒酒汤管用多了。”

丁程鑫接过碗，随手搁到床边的小几上，眼睛凝视着敖子逸，道：“小逸，你知道我每天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敖子逸怔住。

“小时候，父皇总说为君者，不可有被人拿捏的短处。我却总觉得，这偌大的宫城，冰冰凉凉的，若是没有一个两个短处，这日子，不过也罢。”

丁程鑫说这话时，很是平静，并非凉薄，而是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之后的淡然：“当一个人走在寂静悠长的宫道上，我会希望，在路的尽头，有那么一个人在等我；当遥望临安城中的万家灯火，我也期盼，其中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若有那么一个人，我纵是身在寒冰之下，心也是暖的……我从不怕前路漫长，也不怕坎坷磨难，只怕身边空无一人，只怕回首之时，身边没有你。”

敖子逸唇角紧抿，眼眶却有几分酸涩。

气氛瞬间有些尬，他死撑面子赶紧找话题：“那你昨天找真源做什么？还不带上我！”

丁程鑫的脸色却瞬间变了，在敖子逸自悔失言的时候，却听他道：“北靖发生了疫情，很严重。”

“天泽呢？贺儿呢？橙河呢？他们怎么样？”敖子逸下意识追问道。

“不知道。”丁程鑫摇头。

“那你准备怎么做？”敖子逸再问。

他曾是将领，自然知道这个时机对南楚来说，有多重要。

丁程鑫沉默半晌，才道：“真源已经在备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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