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循安抚好白露后,我才同他走出府门,一路无话。
当我坐进马车时,没想到谢循跟着进了马车,我有些讶异。
谢循挑眉,“怎么了?”
“将军不骑马?”我愣道。
谢循眼神微冷,“夫人,在外我们还要伉俪情深,共挽鹿车。”
“将军提醒的是。”我笑得和善,闭眼假寐,不再答话。
仍能感觉谢循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身上,片刻后一声轻咳,只听谢循道,“这身衣服衬你,你穿红色...不错。”
我微微眯眼,这是在夸我?以前日日穿红戴绿也不曾见他多看一眼。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我只平静回道,“红色鲜活精神,将军穿着也不错。”
说不错还是谦虚了,以往谢循一身黑色劲装飒爽,但总带着一股子肃杀气。谢循年方二十一,如今一身红色倒显得颇为贵气,但与京城中其他勋贵子弟的靡靡之风不同,这个人有着风雪中的劲松之姿。
谢循没有再说话,我便又闭上了眼睛。
等马车到了宫门口,我几乎昏昏欲睡。
“吁——停下!”突然外面马夫高喊一声,接着发出碰撞的声响,连带着车厢也跟着猛地一晃,我还没弄清楚情形,只觉得陷入一个怀抱中,带着一丝清冽的木质香。
谢循一手环着我,一手扶着窗子,低头轻声问我可有事,见我摇头又向帘外的车夫问道,“怎么了?”
“将军赎罪,方才镇南王世子的马车受惊擦撞过来,卑职不慎没能躲开。”车夫是谢循麾下的将士,也是个练家子,两三下已把马车稳住。
镇南王世子?那不是......
我抬头看向谢循,谢循脸色已经冰冷,他将我放开,掀开门帘,下了马车。
既已到了宫门口,就要下车了,我提着裙子也跟着出来。
只见谢循下来后转身定定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我犹豫了片刻将手放在他手心,谢循握起,我被牵着下了马车。
将军府的马车前侧有一辆楠木红顶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靛蓝色锦绣长衫的年轻男子。
“见过世子。”谢循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我也向这位镇南王世子行礼。
“只一年不见,师弟何至于如此见外。”季琭安笑道,然后一双桃花眼看向我,“这位想必就是弟妹了...”
镇南王世子季琭安,我未见过他,但也曾听温晏评论过此人,岭南笑面虎,巧言善辩,阴狠之辈。
季琭安武学师从南军总督谢玉,从小和谢循一起长大,按理说师兄弟之间应该情谊颇深,但如今看来不是这样。
谢循神色淡淡,只看向他身后的马车,“世子出门前应该挑选两匹好马,宫门重地,还好未造成损伤。”
季琭安笑道,“马儿心情无常,师弟也一同在马车内,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世子若要安抚马匹,我便不在此地等候了。”谢循牵着我直接先一步入了宫门。
我看了一眼面无怒色的季琭安,安静地跟着谢循。
入了宫门,身前的宫人低头在前领路,一路碧瓦朱甍,雕栏玉砌。但我的注意力都在牵着我的手上,谢循的手温暖干燥,手心有茧,但握着很有安全感。走了一会儿,谢循才想起放开手。
我并步走在他身旁,袖子里的手微微握起,但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皇太后的这场寿宴不是内廷宴,因为有众多皇亲国戚以及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今日又天气晴朗,宫宴恰如十年前安排在畅春园。
去畅春园的路上,正好路过皇帝陛下喜爱的那株老桃树,桃花已经谢,绿叶葱茏。不禁停下脚步,谢循见我停下,也顿足疑惑的看向我。
谢循一向冷着一张俊脸,所以当面上表露出一些神色便很明显,比如他此刻面露疑惑,但没问我为什么停下来。
梦中那个少年的面容似乎与面前这张脸重合,我想起当年情急之下想起的浑名,试探道,“我见这桃花便想起曾经我有一友人名唤春桃。”
谢循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微微闪动,但仍然没露出什么神色。
我又道,“十年前也是皇太后的寿宴,春桃在荷花池旁弄丢了斗篷。”
谢循仍然静静的听着,而后开口,“名字不错。”
我笑了笑,没再停留。
我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又或是在期待些什么。十年前谢循应当还在岭南吧,参加皇太后寿宴的人也有百十来个,小孩那么多,怎会这么巧。
等我二人越往前走,人越多起来,一路上有宫人端着水果吃食,又或者遇到朝中大臣携带着家眷。
谢循冷着面话不多,但仍有几位兵部官员笑意相迎的缠着他询问一些兵马改革事宜。
谢循看向我温和道,“你先去休息,等会儿我来找你。”
我点头离开,离开后还听到身后几位官员道,“将军与夫人真是琴瑟和鸣,令人艳羡...”内心不禁苦笑,做个样子罢了,别人能信,唯我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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