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捧着碗荷叶莲子粥靠坐在床头处,痴痴地盯着楚泓琰的侧颜,他的颧骨处还有一点儿未退的淤青,他在托着她肿起来的右脚踝皱眉深思,端详许久却迟迟未抹药。
雪落轻轻放下粥碗,倾身过去,从药罐里挑了一点儿药膏出来,抹到了楚泓琰的淤青处。
楚泓琰被惊了一下,欲闪身却被雪落一把抓住了衣领。
“别动!”雪落轻斥道,“这个药也治你脸上的伤的。”
楚泓琰便不动了,乖乖任她擦药。
“好了……”雪落收了手,又端详了一下才满意地说道,“明天又是一张俊脸。”
楚泓琰终是忍不住笑了,看了看她的脚,道:“可你这只脚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又是一只好脚。”
“那,王爷是想用眼神替我消肿?”
“肿的太高了,无从下手。”楚泓琰说着,竟轻戳了一下她的脚踝。
“痛痛痛痛痛……”雪落一溜烟地叫出了声。
“忍忍吧……我的眼神的确不治病。”楚泓琰说着,已将药膏涂抹在手上。
那双手很烫很硬,上面还长着粗糙的老茧,可挨到那肿胀之处时竟是异常轻柔,雪落忽然觉得也没那样痛。
“其实你可以重一点儿,我没那么娇气,这个药用力推一下效果更好。”
“无妨,反正你也不用好那么快。”
“……什么意思?”
“太后寿宴将至,我不想让你参加,脚伤了倒有借口。”
“……”雪落愣住了,太后寿宴,她的确很抗拒,可江芷月会去,还会和他穿一样的衣服,他却这样直截了当地将她排除在外。
她默默撤回了那只肿胀的脚,将心里那口怒气一压再压,本想假装淡定的将情绪隐藏,可惜,她的功力终究是浅了些,在那一刻,所有脑海中出现的漂亮场面话只汇成了一句质问,“楚泓琰,你和江芷月是不是骗了我?”
这句话仿佛一把锤子将楚泓琰的心凿的生疼,他该解释,也想解释,可解释过后又能怎样,未来他看不到……
“……随你怎么想”他用尽全身力气扔出这句狠话,站起身再不敢去看雪落的眼睛,但他知道,雪落却在盯着他,倔强又不甘地盯着他。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去抱她,去哄她,他看不得她痛,更看不得她因为他痛。
“太后寿宴,阿宛来的使臣是元虎,他认识你。”
这是他唯一能给出的解释,可是他明白,这个理由安抚不了她的悲伤。
雪落没再说什么,她脑子已经空了,眼泪却又开始止不住地落下,只是这次她已没有力气哭出声。其实自从知道师父的真实身份起她便很自责,因为她心里的天平是向着楚泓琰倾斜的,即便知道西渊的指挥者是养了自己十几年,护了自己十几年的师父,可大彦与西渊这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她希望赢的那个是楚泓琰。
她舍不下楚泓琰,她的心仿佛被魅惑住了一般,只容得下“楚泓琰”这三个字,曾经她信他,即便江芷月怀孕,即便有流言蜚语,她仍信他,因为她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做过的每件事,她就那么傻傻地信他。
昨晚她哭的很用力,是因为她觉得委屈,她要哭给他看,可今天,她感受到的只有痛,痛的连呼吸都困难,又怎还有力气再发出声音。
雪落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她很累,可是睡不着,她便就那么睁着眼发呆,不想不听也不看,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可她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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