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从脖颈处传来的痛牵扯着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痛的她恶心不已,浑身无力,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却正碰上从窗户缝中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该是晌午了。
雪落无奈地叹口气,忍着不适坐起了身,她原本以为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化险为夷的本事怎么也学到了一两成,却不想,初走世间,便被暗算个正着,实在丢人。
不过,细想想也说不上被暗算,因为抓她的那位女侠很是光明正大地拦了她的去路,要她跟她回去,那时雪落觉得好笑,不屑地回问道凭什么,那女侠答说凭你打不过我,雪落觉得更好笑,她猜测这女侠该是王都那边派来的人,找上她多半是为了她师父,可她就是那好欺负之人吗,虽说她看起来单薄柔弱,但好歹被一个无所不能的师父养了十几年,怎会可能任人摆布,她师父也曾传授过她武功,但因她身体太虚,练不得内功,所以只习了招式,但她师父说像她这种平庸无奇又胆小怕事的,想来也惹不上什么大麻烦,招式练熟便够用了,不遇到顾沉这种对手总可以全身而退,她那时追问道,那顾沉这种对手容易碰到吗?她师父说,在阿宛该是碰不到。
雪落一直觉得她师父说的话比市集上摆摊算卦的先生说的还要准,而她现在仍身处阿宛,所以她毫无顾忌地对那女侠叫嚣了一句“那你就试试看吧”,便直取她的要害,谁料,刚一交手便惊呼不妙,那女侠的功力颇深,轻而易举便化解了她的招式,雪落勉强应付了几招后,已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而那女侠却仍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雪落了然,她这是真遇到顾沉这种对手了,她又记起那时还问过她师父的一句话,如果万一不小心真遇到顾沉这种层次的对手该怎么办?她师父思索片刻,回道,那你就不该和他交手,直接将他迷晕了逃命要紧。
雪落此时悔青了肠子,却也只能怀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对那女侠招呼了一整包精纯的迷药,奈何,二人实力悬殊的实在厉害,她都不知道迷药有没有撒出去,一个手刀已将她劈晕。
雪落摸着吃痛的脖子打量起了四周,紫色的丝绒幔,雪白的毛皮被子,银制的奶罐子……,这房中的物件摆设都是阿宛贵族们惯用的东西,她确信她这是又被抓回王都之中了,那如此说来,那位女侠也确实是哪位王亲宗族的手下才对,可这样一位人物,她与她师父竟都没察觉,有些不可思议。
雪落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也不知师父与顾沉究竟去了何处,有没有被找到。正想着,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一阵珠钗碰撞的细碎声响,雪落看见尹代默的王妃走了进来,而她身后跟着的女侍卫正是那位将她抓来的女侠,雪落倒吸一口凉气,想起临走前师父说过尹代默要纳她为妃的话,一时竟揣度不好这一出究竟是为了她,还是她师父。
倒是三王妃笑盈盈地先开了口,“苏医官醒的正是时候,这点心刚做好,快过来尝尝。”,再转头吩咐那女侍卫说,“蓝澈,去扶苏医官过来。”
雪落哪里敢让她扶,忙抬手制止了,恨恨地看了那名叫做蓝澈的女侍卫一眼,自己走了过去,坐到了三王妃的对面,而那女侍卫却毫不在乎她的眼神,理所当然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接着便有侍女端上来了一个盘子,是还散着热气的奶酥包,这是雪落最爱吃的点心,雪白糯软,入口即化,飘着一股浓郁的奶香味道,雪落空空如也的肚子更加不安分,可她怎敢贸然乱动,只扫了那盘子一眼,问道:“您大费周章地把我绑回来,不会只为请我吃点心吧。”
三王妃将那盘奶酥包往雪落跟前推了推,十分殷勤地说道:“不管我请你来为了什么,你昏迷了五六个时辰总该饿了,恰巧你府上一直用着的那位李厨娘刚好被三王爷招揽了来,我想着你以后怕也没机会再吃她做的奶酥包了,便端来一盘给你尝尝。”
雪落心下一紧,刚要发作却顾忌到身后那尊大佛,只得闷声道:“王妃有什么事不妨开门见山的说清楚,不要牵扯无辜的人,那李厨娘连我们居住的内院都没进去过,她能知道什么。”
“你急什么。”三王妃慢悠悠地说道,“我都说了她是被三王爷请来的。”三王妃似笑非笑地盯了一眼雪落,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为你请来的。”
雪落却被这一眼盯的毛骨悚然,忙别过脸不再看她,道:“三王妃这话我听不懂。”
三王妃笑笑:“难道苏医官不知道三王爷要纳你为妃的事吗?我以为你连夜逃走就是因为这个。”
雪落心里苦叹一口气,果然,这是冲着她来的,她赔笑道:“我猜测三王爷那么说也是想争取我师父的支持,可我师父既然无意于阿宛的权势纷争,那我更没必要留下来给王妃您添堵不是,我走了王妃不该高兴吗。”
“我本来的确很高兴,甚至对你的明智通透很是欣赏,可惜呀,”三王妃话锋一转,的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变得有些落寞,“我未料到的是他竟对你执着的很,他见你们人去楼空,不去想为何墨先生不帮他,反而却想你为何也要走,就为了问你一句话他不惜动用了一整个营的护卫军去寻你,我不知道他与你有什么过往,可他说你是唯一一个眼中有他的人,想来我与他成亲已有七年,处处为他着想,事事以他为尊,到头来他却觉得眼中有他的人另有其人,他眼中可曾有我……”三王妃说到此处似有些气结,闭上眼长呼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我费尽心机为他谋划,助他登上王座,可他一朝得势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去找一个女人!”
雪落有些无措,她一直认为嫉妒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情绪之一,比什么伤心悲痛之类的都要可怕,因为伤心悲痛只会伤自己,而嫉妒伤的却是其他人,即便那个人很无辜。雪落强装镇定,似是求证般地问道“所以三王妃把我抓来,是为了亲眼看我死在你面前吗?”
三王妃突然就笑了,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她道:“傻姑娘,我要杀你只会杀的神不知鬼不觉,怎么会还把你带回来,况且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我干嘛要杀你。”
不杀她难道是要慢慢折磨她?雪落忍不住打了个颤儿,干笑一声,再道:“那我就真的想不明白三王妃抓我来的用意了。”
“自然是要救你,”三王妃道,“我说过了,三王爷现在可是动用了一个营的护卫军在找寻你,阿宛的各个城门口也都贴上了你的画像,仅凭你一人之力是逃离不了阿宛的。若不是我让蓝澈赶在他的人之前寻到你,你现在早已在他的卧榻之上了,这对你来说怕是比死还难受吧。”
雪落再打了个颤儿,强挤出个笑容,道:“三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凡事靠自己比较好,不然您还是放了我,让我自生自灭吧,我保证决不让三王爷抓到活着的我。”
“你才多大呀,说什么死了活了的,”三王妃一脸关切的道,“你放心,我既然将你接来这里,自然是有法子将你送出阿宛。”
“可我怕您的法子我受不住。
三王妃呵呵一笑,“果然是个明白人,不过这就轮不到你做主了,而且只是换个身份而已,有什么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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