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汪怀裕给她安排了一大堆人,浩浩荡荡随行气派得很,也十分能唬住人;即便马车上督主府的标志非常有威慑力,但白妙凝还是听见了很多议论的声音。
有关于她的,也有关于汪怀裕的。
但出乎意料的,竟然大多数都是夸赞之词。白妙凝掀开车帘注视着车外繁华的街道,心中了然,定是和姚琛被处置一事脱不了干系。
“哼!”这几日夫妇二人感情渐好,弄得非杏越发不待见汪怀裕了。
白妙凝失笑,“非杏,咱们今日去苏家示威,仗的可是他的势呢。”
被戳穿的小丫头哼哼唧唧的,倒也没再说什么。
眼神定定地看着某处出神,白妙凝想,风水轮流转,轮也该轮到我为刀俎了。
本来以苏府如今的势力,是断断不配住在柏贤街的。但白妙凝的老爹苏穆属实给力,硬生生从武状元一路打到威武大将军。才被先帝赐宅于此,当时柏相还未上台,柏贤街还叫青云路。
谁曾想十三年前,苏穆战死沙场,其妻白容枝在府中殉情,只余下两岁的白妙凝一人。苏老夫人又是个偏心幺儿的主,迫不及待将掌家大权交与二房,这才有了白妙凝被放逐至黎谷一事。
督主夫人要驾临苏府,苏家人早就心惊胆颤地候着了。
“臣妇拜见督公夫人。”苏老夫人颤颤巍巍扶着龙头拐杖跪下,吴氏跪在她身后,比之白妙凝出嫁那天,憔悴不少。
刚从马车探出头来准备快速下车的白妙凝挑眉,放缓了速度耐着性子等小厮摆好脚凳,才扶着非杏的手,施施然下车站定。
非杏也懂得,装模作样为白妙凝整理马面裙两侧的褶子。
一顿操作下来已过去半刻钟了,日头也毒,年过古稀的苏老夫人已经摇摇晃晃,似要晕倒之势。
白妙凝勾唇:哟,这是要讹本夫人了?
能放慢速度让她们多跪一会,白妙凝自然也能精准卡点,在苏老夫人眼皮子一翻还没闭上时一把扶起她:“老祖宗!孙女不孝,不能在老祖宗膝下服侍便罢,竟还让老祖宗对着孙女下跪,这不是折煞我了吗?只是督公位高权重,孙女身为督公夫人,不得不为督公的脸面多想想啊......二婶也真是的,竟不知道扶住老祖宗,是存心要折煞本夫人么?”
白妙凝说的,和她做的,可谓是两个极端。可在场谁也不敢戳穿她,毕竟四周都是督主府的护卫。
掌管中馈这么些年,吴氏颐指气使惯了,哪受过这种屈辱。不过到底有求于白妙凝,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夫人教训的是,是、是臣妇思虑不周了,还请夫人责罚。”
那日白妙凝上了花轿后,苏婉儿昏迷不醒,苏二爷也不知被谁罩在巷子里打了一顿,已经卧床好几天了。
苏老夫人和吴氏这才真切体会到汪怀裕的可怕,现在对上白妙凝,也不自觉带了些恐惧,再不敢像往常一样,还敢想什么拿捏她的话了。
“二婶不辞辛劳掌家多年,一时疏忽也是有的。老祖宗伤着了倒没事,伤了督公的颜面可没人能担待得起,唔......就罚二婶在这儿跪三刻钟略施薄惩吧。”
顺着杆子爬,这事儿白妙凝一向擅长。一干人等浩浩荡荡进了苏府,只余下吴氏,颤颤巍巍跪在门口。
“慢。”白妙凝突然回头,冲着吴氏愉悦地扬起唇角,杏眸笑成了两弯新月。
吴氏抖得更厉害了。
“日头渐起,叫二婶跪在这儿,似是有些不妥啊。”
“死......大丫头啊,”因为自始至终都只围着二房转的缘故,苏老夫人临开口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白妙凝的乳名,这才尴尬地改为序列称呼。“你二婶这么多年操持家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虽然你如今嫁给了督公,成了高官夫人,也不可如此对待她呀。”
“老祖宗这话本夫人可就不爱听了。”白妙凝一下子敛了笑容,冷声道:“她吴梅蕊操持的是我父亲打下的家业,供养的是她与苏驰的女儿!而本夫人,自小被你们赶到荒郊野岭自生自灭,不闻不问,她有何苦劳?莫不是吞我父家产、贪我母嫁妆的苦劳!”
苏老夫人和吴氏俱是一愣,十三年了,白妙凝没喊过一声冤叫过一声屈,她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白妙凝少有的怒火却让她们惶恐不安,因为如今的白妙凝,不再是任由她们搓圆捏扁的孤女,而是大周权倾朝野的汪督主的夫人。
如今的苏家,惹不起柏含卿也惹不起汪怀裕。
非杏鼻头一酸。她的小姐,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可算是熬到头了。
她头一回真心实意的觉得,她家小姐嫁给汪怀裕,是件顶顶的大好事。
周围的护卫都被双宋兄弟三申五令了,夫人说东绝不往西。犯夫人者,不重要的就地格杀,有点来头的让督公亲自动手。是以头一回看白妙凝横眉冷对示人的众将士怒了,纷纷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不过既然老祖宗为她求情,那就让她......跪到和安院前吧。免得他人说本夫人不念旧恩、二婶失了体面呐。”
【小剧场】
喵:伤了老夫人事小......
老夫人: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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