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午的阳光总是暖融融的,柔柔地洒在枝头的垂丝海棠上,叫人心生欢喜。
鬓边的海棠花瓣凉津津的,白妙凝真想扯下它扔到给自己簪花的人的脸上。
“起来。”白妙凝一双美目似是含了两簇小火苗,不爽地盯着斜靠在美人椅上的柏含卿。
相思早就和白妙凝通过气儿了,说柏含卿一天除了躺在床上休息就是在美人榻上小憩。一天到晚最大的运动量恐怕就是从寝殿到如厕了。
是,她是和柏含卿说过,心脏病人不宜做太剧烈的活动,可不代表要她致力于研究脂肪的育种与养殖呀!
“才把你从榻上拉起来,走了不到一刻钟你又躺下了。你还吃了半碟莲花酥,一碗杏仁酪,那双月猪养膘都不是这么个养法啊!”
柏含卿捏着帕子,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角:“这才待了几个时辰,就这般嫌弃人家了呜呜呜......当初、当初还说要和人家好一辈子,现在、现在就呜呜呜......”
“阿卿你真的,不去唱戏在这当贵妃真是屈才了,我都替大周子民感到惋惜。”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累丝红宝石步摇,将凤嘴上衔的珍珠萤石流苏往脑后拨了拨,白妙凝没好气地贴着柏含卿坐下。
“我眼光好吧~你看这红宝石多衬你呀。”
知道白妙凝不喜她涂蔻丹,柏含卿特意用浅色花汁把珠贝似的指甲染成了淡粉色。此刻粉嫩的指尖捻着白妙凝发间的珍珠流苏,倒有一番交相辉映的意趣。
不领情地拍开她,“别扯话题,我在说你运动这事儿呢!”
“好好好,说说说。”
“你这身子你也清楚,我用了多少奇珍的药材把你养着,养成这幅娇纵蛮横的样子。你也不能只靠药吊着啊,生命在于运动这个道理还要我给你讲一遍嘛。”
知道白妙凝是为了自己好,柏含卿微微坐起,一把将气嘟嘟的白妙凝抱住随自己倒下,引来一声娇呼。
“柏含卿!”堕马髻又重又难挽,白妙凝气的捶了她一下,忙伸手扶住自己的发髻。
刚进殿预备伺候的相思红豆非杏齐齐转头,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敢看二人。
不是她们说,这两人也太不像好姐妹了吧!非杏没这体会,但相思红豆都纷纷扶额:娘娘和圣上热恋时都没这甜啊。
难怪嘱咐了不要人伺候呢。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皇帝的绿了么套餐可就退不掉了。
“好了好了,”眼看着真要炸毛了,柏含卿好言语哄着,“妙妙饿不饿?红豆,传膳。”
娘娘,您还请了圣上啊——
想到自家娘娘认了督公夫人为义妹所以今日汪督主大概率也是要过来的但是又十分惧怕自家神经质主子的红豆默默咽下这句话。
为什么得罪人的事都交给我。
红豆十分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一面向外走一面小声嘀咕着,没注意面前的人,直到一头撞在李德身上。
“红豆姑娘......”偷听被撞破这种事真的是十分尴尬,李德不敢看身后的两位,只得暗示着红豆。
当大内总管这么些年,别的不说,后宫的女人他可都送走了好几批了。任是那妩媚多姿还是清丽婉约的美人,从没有人动摇过万贵妃的地位。
可自打这位主儿进宫之后啊,那天子的心意就跟着转了向了,就算天子本人再不愿承认,李德也看得清。他不止一次婉言劝说过自欺欺人的天子,可哪回都没讨着好。
本想着就让当时还是含妃的柏含卿好好治治这位天子的心病,谁能想到明媚娇横的女子,在失子后一改往日,反倒成了冰美人了。
李德红豆都是贴身伺候的人,两位的脾性自然都清楚。
红豆偷瞄了一眼天子的脸色。
娘娘!奴婢真的不干了啊!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要被灭口泄愤了!
“圣、圣上,娘娘她......”她平时不这样。
“朕有耳朵,能听得见。”一想到刚刚透过门缝看到的亲昵场景邵湛泽就气的慌,“朕已经听了一刻钟了呢。”
就算是小产前,柏含卿接近他也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就算是见到柏相夫妇也不曾如此开怀。本以为她对所有人都爱答不理的,没想到现在竟也有了例外。
只不过,这个例外不是他,不是他这个大周天子。
凤眸微眯,邵湛泽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一阵阵酸气儿直往外冒。
一刻钟......那就是从娘娘刚躺下不久开始的哇。这下是真的完了,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被听到了。
又是这样咬牙切齿的语气,红豆已经心如死灰,甚至不用去看邵湛泽身侧的汪怀裕,也能想象出他的表情——又酸又不敢说话,只敢欺负欺负她们做奴婢的。
有幸见得大周天子和西厂督主化身酸菜鱼的一刻,红豆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仗着柏含卿给她撑腰,红豆腰板也硬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回禀圣上,娘娘是看您久不到,才派奴婢出来瞧瞧的。”奴婢在给您找台阶啊,您不要不识抬举!
“那朕可真要好好谢谢朕的晨贵妃了。”邵湛泽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觉自己今日到关雎宫来就是个错误。
“哎呀,圣上这话臣妾怎么敢当,这本是臣妾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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