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虽已败落,但依旧可从苏老夫人的院落里,窥见往日的辉煌。
一亭一景,皆是苏穆用血汗厮杀拼回来的。不知道苏穆在天之灵,得知妻女在他身后的遭遇后,会不会气活过来?
“开心点,非杏。”白妙凝点点非杏的额头,故作成熟道,“今天可是你家小姐出嫁的日子呢。虽然没有父兄送亲,没有姊妹祝福,没有全福之人......”
非杏本来要扬起的嘴角,在白妙凝一句句“没有”中渐渐放下,又忆起在二房听到的非议,心情有些低落。
“小姐......那汪督主......”可不是个男人啊!他还残害忠良,杀人不眨眼啊!非杏拼命眨眼,为自家小姐能醒悟过来,不要为一时之利将自己送入火坑做最后一次挣扎。
那吴氏母女甚爱茶花,老夫人的花圃里也种满了茶花,可见老夫人对二房宠爱有加。
折下枝头最艳丽的一朵,白妙凝举着花朵凑近鼻尖,“嗳,还挺香。”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
“好啦好啦,快些进去走个流程吧,免得误了吉时。”实在是受不了自家小丫头的唠叨,白妙凝催促道。
这活死人堆啊,早离开早好。
不情不愿地闭了嘴,非杏当然明白木已成舟,无人能违抗圣上和督主的心意。
远远便看到一位模样秀丽的女子站在祠堂旁的回廊上,身后是两队低眉顺眼、举着托盘的侍女。
“漪姑娘,”相思福了一礼,身后的侍女便随着哗啦啦跪下一片。
为着站着的优势,白妙凝轻而易举地看见托盘中的物件,柳眉一挑,含情的星眸由衷地染上笑意。
她明白,这是有人给她撑场子来了。
“娘娘挂念姑娘得紧,嘱咐奴婢来看看您。宫规森严,娘娘她不能随意出宫,送不得姑娘了。为此还对圣上发了好大的脾气。”
说着,相思便清了清嗓子。白妙凝知道,重头戏来了,余光瞥见闻声而来的二房,期待之情更甚。
相思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嗓音也不似刚才随意,“陛下已经下旨,晋含妃娘娘为贵妃,赐封号——晨,下月初七行册封礼。到时候也松泛些,督公夫人可常进宫小聚,娘娘,可想您得紧呢。”
吴氏闻言眉心一跳,扶着老夫人的手也跟着抖了抖,年过七旬的老夫人差点跌了一跤。
含妃、哦不,现在称呼一声晨贵妃也不为过,闺名柏含卿,是柏相和荣国公府安乐郡主唯一的嫡女。甫一出生,便被内定为皇妃,是大周最受瞩目的贵女。
只可惜,这位贵女自小体弱,养在自家的庄子里,除了和柏家向来交好的高门世家,鲜少有人能得见。
可就是这么位养在深闺的矜贵娇女,竟对一个落魄孤女一见如故。别说是旁人了,就连柏相和郡主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夫人哪里晓得以大房今日的光景,白妙凝竟然还有门道结识贵妃这样的人物。若是早些时候知晓,她哪里敢纵容二房如此糟践她?
想着想着,丝丝愧疚也转变为愤恨:这死丫头定是故意的,害她们得罪贵妃。若是她肯为婉儿牵线,想必乖巧懂礼的婉儿更能得贵妃的喜爱!
“吴氏,”相思自小便被仔细养着,为的就是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护住柏含卿,现下更是在皇宫执掌一宫内务,气势自然不是吴氏一个小户妇人能比的。
“苏家中馈可是由你掌执?”
“是、是......”吴氏摸不准相思的心意,只得乖乖颤巍巍地回答。
“督主夫人的嫁妆可有备好?”
“这......母亲......”吴氏没想到一来就是如此难以回答的问题,忙向老夫人求助。
“哼。”相思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倒把吴氏和苏婉儿吓了一跳。“不必想办法敷衍我了,幸亏贵妃娘娘知道你们的德行,怕丢了姑娘的脸备了嫁妆七十六抬,督公着人添了二十抬,作九十六抬。”
“也莫说什么苏家败落,当年苏姑娘母亲白氏自珍药谷嫁进你苏家,十里红妆可是一桩美谈。现在倒好,做出吞吃儿媳嫁妆,对人家孤儿寡母不管不顾这等没脸面的事。如此做派,着实让人不齿!”
老夫人被骂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摄于相思的威严,也不敢出言反驳。
“哦对了,苏老夫人,我们娘娘说了,你们苏家二房对苏姑娘既无生恩又无养恩,这聘礼,不该你们收吧?”相思面色缓和许多,笑意盈盈道。
老夫人哪敢说不啊,只能点头。
“这就是了,督公送来的聘礼,我们娘娘替你们收了。还有,准备好白氏的嫁妆,娘娘三日后派人来取。”
也不管苏家能不能拿出这些,相思只顾下达命令,做完柏含卿交代的事,相思才转身对白妙凝一笑,“娘娘顾念着姑娘无亲兄弟送嫁,特意遣来了荣国公府二公子,背姑娘出大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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