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三人相聊甚欢,商细蕊吃的满嘴是油,面前的牛排早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南知意轻叹口气,将商细蕊的盘子挪到自己跟前,把牛排切成规则的小块,然后再送回师父面前。
程凤台见状笑道:“我瞧你们不像是师徒,倒像是姐弟,南小姐看起来稳重的多。”
商细蕊毫不遮掩的翻了个白眼,心道哪家稳重的小姐会连吃药都要偷奸耍滑,他这样子逗的南知意和程凤台噗呲一笑,三人继续聊些有的没的。
“诶,你说他们等会儿会不会追过来?”商细蕊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门口,南知意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放心吧,能进来的至少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金部长想要抓您他自己进来还差不多,那几个属下想都别想。”
最大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商细蕊也就完全放心了,三人聊着些有的没的,一顿饭吃完便各回各家了。
隔天。
北平日报的头条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金部长因贿赂贪污被革职”,义演所得的捐款被程凤台尽数劫下,然后送往东北前线抗联,商细蕊也因此落了个好名声,算是因祸得福。
“我倒觉得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南知意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小来撑着下巴看南大小姐,眼里都是星星,她除了商细蕊,最崇拜的就是这位大小姐,不知她是怎么生养的,能这么聪明灵秀。
南知意将茶盏放下,道:“师父从前可是与曹司令有旧仇?”
小来点点头,可她想不通这和金部长下台有什么联系,南知意解释道:“如今金部长下台,曹司令彻底是大权在握,姜荣寿父子怎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与此同时,姜登宝正耀武扬威的带着一群人走在街上,嘴里不时大声的喊着什么,不多时便有人围过来听他说话。
大意不过就是商细蕊得罪过曹司令,让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一张嘴快要咧到耳朵跟去,眼睛也眯成一条缝,那副极其痛心的样子,再配上到处乱飞的唾沫星子,倒有那么几分可信。
刚开始过来围观的是群众,再来是一些经商之人,最后竟连记者也被吸引了过来,那可是北平第一名角儿商细蕊的八卦啊,可遇不可求,至于是真是假,那不重要。
于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议论纷纷,隔天的报纸也报道了此事。
第二天一早,这报纸就传到了正主手里,商细蕊看完之后倒是没什么反应,却急坏了水云楼众人,程凤台一大早便来了,想听听事情的真相。
“嗨,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以前曹司令看得起我,请我给他唱戏,而且以后只能给他一个人唱,我说我不愿意,他就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宁死不从,就这样。”他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的南知意胸闷气短,又好气又好笑,程凤台更是无言,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商细蕊这种一根筋。
以前他把人分为三类,男人,女人,南知意,现在商细蕊可以是第四类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报社那边我来解决,二爷是曹司令的小舅子,办法总比我多。”南知意神色淡淡,而商细蕊和程凤台却已经开始想象报社那群人吓得尿裤子的场景了。
程凤台轻咳一声,道:“五天后是我儿子的满月礼,肯定是要请戏班子唱戏的,那时姐夫也会回来,等到那时你二人客气交谈几句,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商细蕊也没仔细听他们说什么,反正他不懂这些事,只顾啃大肘子,然后使劲的点点头。
“你明白了?”南知意面带微笑的问了一句,商细蕊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他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这回是程凤台问的,两个人挺像大人逗小孩儿。
商细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废话,他根本没听这俩人说的是什么,半晌气急败坏的把鞋穿上,道:“得得得我练功去。”
他跳下炕头的那一瞬间二人噗嗤一笑南知意无奈的摇摇头,程凤台敛了笑意,问道:“家里有没有什么大动静?”
“不大不小,南家走货的那几条小道最近一直没闲着,主道还算安生。”南知意把玩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光这一只做工精美,雕刻华丽的宝石戒指,就足够在北平买下一座小一些的宅子。
“你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南知意面上露出讥讽之色,玩味的说道:“怕是钓不了,小道走的那些货里面有枪,账簿上却没有记载。”
程凤台低头斟茶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看南知意,只见她脸上的神色越发不屑,道:“他们大约也是想效仿我当年的做法,组建起一小股属于自己的力量,为了走这批抢,商队的人都是新招的,但那些人也不是瞎子,南家现在谁掌权还不够清楚么,我随便打发了些钱,便买通了他们。”
走私枪支不是个小事,除非跟曹司令或者曹贵修那样的军官做生意,否则南知意是不会轻易做军火生意的,眼下这些枪支处理不当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你们家那位大奶奶呢?她不管这事?”
“她身子不太好,我也不想让她操心,这几天我亲自回去一趟,程大公子的满月礼我一定到。”
二人以茶代酒,茶杯轻轻碰撞,南知意眼中暗流涌动,程凤台垂眸不语,心底叹息一声。
南家怕是又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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