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了皇上,陆佥事、陆绎他、他快不行了......”就在这时,太监李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你说什么,什么叫陆绎快不行了,给朕说清楚?”嘉靖帝铁青着脸怒道。
“回皇上,老奴在昭狱还未及宣圣旨便有人来报说陆大人昏迷不醒,经人诊治得知陆大人这是中了毒,此毒已伤至心脉,恐、恐已无力回天。”李芳说的是胆颤心惊,冷汗一股脑的往外冒。
“快去传太医诊治,朕要一同前往。”
“我与你一同去。”杜明生道。
“好,你与朕同去。”说罢,嘉靖帝与杜明生两人急切的朝殿外走去。
有人想要陆绎活着,也有人想要他死,毕竟曾身为锦衣卫得罪过的人多了,所以想让他死的人只多不会少。在昭狱这种终年不见天日,想死都是一种奢望的地方,再好的身板也会被磨光殆尽。这是他十分熟悉的诏狱,只不过这一次,是由这里的主人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阶下囚。昭狱里到处弥漫着潮湿和血的味道,死亡的气息让人作呕。牢房中的桌上,油灯微弱的火苗随风跳动飘摇,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陆绎斜躺在干草堆上,俊气的脸庞上一处鲜红格外明显,鲜血从那里留下,触目惊心!一直蜿蜒入锁骨深处,原本的衣裳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扩散的血迹,像一朵妖冶的红花,似在宣告着死亡。身上白皙的肌肤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修长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裂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衣襟里有一伤口深及四寸,两旁肌肉尽呈紫黑,显然中了剧毒。“咳咳.. 咳..”陆绎无力的躺着,沉闷的呼吸时不时还夹杂着艰难的咳喘声。浑身的剧痛使他死死的按住胸口的衣襟,想用这种方式缓解压抑住胸腔里那颗正肆无忌惮狂跳的心脏,但无济于事,撕心裂肺的痛楚令他招架不住,细细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沿着他消瘦的脸颊滑落,在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的衬托下唇色显得更加苍白,尽管被折磨的如此狼狈不堪,看起来还是异常俊美。看来想让他死的人已经等不及了,是不想让他活着出去了。现在的身体就像只脱线的人偶,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却感到疼痛难耐,他渐渐睁开眼,手从靠墙的干草堆里摩挲出了一张带有“我等你”的纸条,那样炙热的三个字,一直温暖着他的心,在这晦暗无光的日子里才有了生的期望,是支撑他熬过那些日子唯一的信念!袁今夏的出现,就好像是陆绎寸草不生的生命中,开出来的一朵小花,绚烂了他的整个生命。想到为了救他出去他的小姑娘吃了很多苦,不停地接案子赚钱还搭上了自己的嫁妆,这份情他陆绎只怕是还不清了。想到这苦笑一声“今夏,我终究是,对不住你,让你失望了。”
嘉靖帝万万没想到与他和子鱼的唯一儿子——陆绎再次相见竟是这般场景。看到眼前的陆绎遍体鳞伤,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嘉靖帝的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快让太医诊治。” 嘉靖帝心急如焚道。
此时的陆绎已被挪到一个还算干净的房中,一盏茶的功夫几个太医便从房中退了出来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一个年纪渐长的太医磕头道:“请皇上恕罪,臣等无能为力,陆大人是中了剧毒!”
嘉靖帝一听是这个结果震怒的一拍桌子站起,一脚踢开了年纪渐长的太医猛地拔出身边侍卫的剑指着那太医道:“什么!你们无能无力,你们信不信朕砍了你们的脑袋!朕留你们这些庸医何用!”
众人互看了看,皆将脑袋垂到最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还有一人,或许请她一试。” 眼看皇上震怒,没人敢出接这个烂摊子,此刻杜明生站了出来道。
“谁?朕现在就让人去请,她有什么要求朕一并满足。”
“林菱。”
......
嘉靖一边让人去请林菱,一边下令封锁陆绎的消息,若是胆敢对外透露只言片语,便是满门抄斩的重罪。现下的昭狱是没有圣旨所有人不得出入。
夜色漆漆似墨,干净的路面泛着大大小小的光斑,袁今夏独自一人巡完夜便往家返。已至袁家小院门口,蓦地,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安。她忙推开门,发现屋内烛火通明,屋内不仅有岑福、林菱、丐叔和袁大娘还来了官家人。
“ 娘、姨这是怎么回事?”
“ 今夏,陆绎他——中了奇毒,命悬一线,皇上命我速去诊治。”林菱不忍心道。
“大人,大人,我要去见他,姨你让我见大人好不好,好不好。”袁今夏着急的抓住林菱的胳膊,由于太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抑制不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好,你随我一起去。”林菱也湿了眼眶。
“丫头,放心,我那乖孙是福大命大之人定会没事,菱儿一定会救回他的命的,再说不是还有你丐叔吗,我们一起去。”丐叔轻轻地拍了拍今夏的肩膀安慰道。
“李公公,民女已准备好所带之物,即刻前往。不过民女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准许他二人作为助手同民女一同前往。”
“陆大人命悬一线,那杂家也就勉为其难,大家即刻启程吧。”李芳道。
见到躺在床榻一身伤,昏迷不醒的陆绎的那一刻,袁今夏的心很疼,她硬忍住眼角的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呆呆地伏在床前握住陆绎的手道:“大人,你的今夏在这陪着你,你要赶紧好起来,说好的等我,可不能让我失望啊!你看,这个手帕夏字绣的多丑,没想到当日在北镇抚司门口我把它仍掉了你竟然偷偷捡起来,明明喜欢我还要说那样言不由衷的话伤我的心,这次换我来守护大人......" 那是陆绎的血,袁今夏看着那带血的手帕心如刀绞。
陆绎中的是东瀛奇毒“千鹤”,林菱皱了皱眉不由得有点担心,因为药王医书提到此毒无解。她不知怎样对今夏说。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希望能有奇迹吧。丐叔为陆绎涂抹了伤药,那些狰狞的伤口有些已溃烂,无论谁见了恐怕都得心惊胆寒。剔除腐肉花去了些时间,林菱开始为陆绎施针,她知道现在她是在向阎王抢人,希望陆绎能熬得过。
此刻的陆绎只感觉心里像被什么撕碎了,又重新组合,在撕碎,在组合,他努力想睁开眼,因为他好像听见今夏在叫他,他想看到今夏的脸无奈疼痛让他眼前朦胧一片,连轻微的呼吸,都带起一阵难言的刺痛。
袁今夏听到他微弱的声音手指颤了颤,她听到他嘴里念的是今夏、今夏。
“大人,今夏在这,在这,你感受到了吗?”袁今夏拿起陆绎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再也抑制不住的眼泪从眼眶夺门而出一滴一滴的落下。
一炷香已过,林菱收走了金针,她不敢告诉今夏陆绎真的是无力回天了。能撑到现在只是强大的心智罢了。
“姨,大人怎样了,是不是没事了?”见林菱收了针,今夏忙问道。
林菱不敢注视今夏期待的双眸一边嘴里着说:“今夏对不起,我救不了陆绎。”一边快速的闪出了房间。
听到此话,袁今夏像失了魂般栽倒在地上,她不信这是真的,她一定是听错了,她的大人怎会舍得离他而去,她直扑到陆绎怀里喊道:“陆绎,你给我起来,你说过会娶我的,你说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是我袁今夏,你怎能说话不算数,我求求你醒醒好不好,别丢下我......”
丐叔抱出哭晕的今夏,心里也很难过。
焦急无比的嘉靖帝得知陆绎真的是无力回天,理性彻底崩溃了!他感觉眼前金星乱舞,似有千万根针刺入心脏,撕心裂肺的绞痛难忍至极,胸腔哽咽得想哭都哭不出来,突然间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出吓坏了所有人。
“昭狱内竟然让歹徒来去自如,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赵签事朕让你速查是谁下的毒,朕要将此人五马分尸。还有谁让你们对陆绎用刑的?朕允许了吗?谁指使的?李芳,朕命你去查,朕要让他双倍奉还。”嘉靖帝愤怒到极点。
嘉靖帝为何如此在乎陆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谜,没人敢去打听,因为稍微不小心就可能丢掉性命,这不是他们可以打听的。
锦衣卫程经历此时直冒冷汗,因为陆绎的伤基本上都是他干的,一直以来由于嫉妒心使他一直不服陆绎,本想陆绎不会再有出头之日才做出此举,现在恐怕他人头不保,用在陆绎身上的那些他怎么承受得住。
嘉靖来到陆绎身旁,支走所有人,看着陆绎毫无生气的脸流出了眼泪。
“绎儿,对不起,朕对不起你,二十多年来你离朕如此的近朕竟不知你是我的亲身骨肉,朕亏对子鱼,愧对你啊!老天连补偿你的机会都不给朕,谁能告诉朕朕要怎么走才能留住你......”
“没想到你这个皇帝也会哭。”杜明生突然出现。
“陆绎是朕的儿子,朕不想失去他,朕还没有和他相认。”嘉靖帝抽泣起来。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杜明生道。
“什么办法?只要能救陆绎朕愿意拿任何东西去换。”
“你真的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包括你的命,或者说江山?”杜明生挑衅得问。
“只要你能救他,朕愿意,如不信朕的命你现在便可拿走。”嘉靖帝坚定的说。
“好,我现在终于相信你是真的爱子鱼,想去弥补对陆绎的亏欠,陆绎的命我会去救。”
“朕想知道你到底怎样救,需要什么?”
“当年苗疆长生的秘密,你可知为何不告诉你?那是因为它是一种禁术,苗疆的祖先当年发现了一种能长生的方法于是苦心钻研,后来也算成功了吧,但是那种长生是灾难。于是祖辈便停止继续研究下去。封存了记载书籍和一味关键的药引,之所以这药引没被毁掉是因为这药引可是用苗疆数百人的命换的,所以长生的秘密只有历任圣女才知道。你可曾听过千年古墓僵尸?”
“难道这跟僵尸有关?”
“这药引正是来自这千年僵尸的血,千年古墓的僵尸是没有人的意识的,但我们祖辈经过钻研能使变成僵尸的人有生前的意识跟常人无异,但只有一点是灾难,那就是僵尸的嗜血。子鱼之所以告诉我长生的秘密是因为他要我做的事便是毁了书籍和药引,这样才算是长生的秘密永远消失了。”
“是朕误会了子鱼,大错已铸成已无法挽回。”嘉靖帝又陷入了深深地懊悔。
“我也很矛盾,子鱼是我的师妹她死前交代我的这件事我不能不做,可陆绎的命我也不能不救,他是子鱼唯一的骨血,你让我怎么办?”
“你是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绎儿变成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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