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煨的回忆被不远处的马鸣声惊扰,回头怒目的望向随行的一名不记得名字的卫士,指点着说,你,去看一下。
那人连头都没抬就说,将军,是辉少爷的马,小的之前在马厩喂马,蒙……
“行了,没人听你啰嗦,你,你,还有你,去把那臭小子……”段煨指指点点的命令着周围几个得力的卫士,可是才说到一半就顿住了,“算球了,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也没什么不好,回营准备迎接钦差卫队。”
“驾,驾”一心要为兄长报仇的辉小子一边催促着马匹,一边回头张望,害怕父亲派人来抓他回去。也不知是自己的马快,还是父亲那些卫士的骑术一般,许久也没有听到追来马蹄声,倒是迎面来了一队车马。
好巧不巧,正是那仇人贾诩的车队,被人称为算无遗策的影子谋士居然自己赶着马车,而且前后也只有几个扈从,看起来也只是一般的护院。
那贾诩也真是胆子大的很,看到了来者不善的段辉竟然毫不惊慌。甚至就和没看见似的接着赶车,接着赶路。
这赤裸裸的蔑视,段辉可受不了 ,手中长枪直接就横在了马前。“贾诩老儿,今日便是你……”
“二狗子啊,我还当是谁哪,小的时候,叔还抱……”贾诩抬头看着高头大马上的高大汉子。刚说话也被一杆冰冷的枪打断。
“匹夫,还我兄长命来。”说话间就沉枪将车辕砸断,两匹马受惊而跑,后面的扈从一看这架势也做鸟兽散。
只一枪,空留下僻静荒野中一辆没了马的马车,和一个干巴巴的中年人,而他对面是高头大马上的高大少年,一杆银枪已经抵在了他的胸膛。
只是这个干巴巴的中年人似乎很是不着急,还在调侃这位高大少年的往昔——那年啊,你八岁,嗯,刚断了奶。段将军那时还是个小校,托我来给你起个字。咱这文化人……出门在外当然得有些防备,一件刀枪不入的宝甲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了,哎呀,贤侄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哪?
“住口,你这奸诈之人,他们拿你没办法,我可不管那么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段辉一看刺不进胸膛,转手改刺为砸,将枪砸向贾诩的头。
贾诩没有躲,当然主要也是没反应过来,但也没有被这恶狠狠的枪带走,因为马车里有人,不但有人,还是个用枪的高手,就在段辉的枪刚要砸到贾诩的头顶时,那马车的帘子被一模一样的一杆长枪刺穿,如灵蛇一般咬住了段辉的枪尖。
段辉略微一愣,这枪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仇人当面也顾不了那么多,拨开那杆一模一样的长枪,继续……段辉又愣了一下,那个干巴巴的中年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下面消失不见,难道真如传说中那样——这个影子谋士会法术?才稍微一愣神,马车帘子中窜出的那柄枪已经和段辉纠缠在一起,来人武艺不在自己之下,段辉不敢怠慢,只好专心应付,自然也无暇顾及那个影子谋士。
只是这越打越熟,让段辉以为是和自己的影子在打,一样的枪,一样的枪法。
段辉不由得顺着枪去打量枪的主人,是一个宛如自己的少年,同样高大,只是略显秀气,多了些儒雅,少了些风霜。
只是不知道这人为何戴着一个罩住整个头的面具,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
两人不知道打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来,依然没有分出胜负。那面具少年忽然停了下来,缓缓的摘下了面具,看着惊讶万分的段辉说——老师说得果然没错,这臭小子没我在,才能出息。
“兄长,你没……”“嘘,你不想哥真得死了的话,你就喊吧。”面具少年竟然是传闻中已经死掉的段光,段光不但没死,还拜了贾诩为师,这怎么能不让段辉惊讶哪?
“可这是为什么?”段辉压低了声音问。
段光看了看在一旁烤着羊腿的贾诩,转回身来说——有人想让我死,好嫁祸给恩师,那人来头太大,即使是恩师和父亲也得罪不起,所以我只好假死了。
“那个大人物有为什么非要杀死兄长哪?”
“还不是你们哥们不省心,老去勾搭有夫之妇,这次碰上厉害的了。”贾诩一手拎着一条烤好的羊腿,“怎么样,打了这么久 ,吃点肉,来点酒?”
“老头,咱咋之前没发现你这么有趣?”段辉接过羊腿,狠狠的撕了一口。
“恩师,小弟生性鲁莽……”
贾诩摆了摆手,“你这人啊,怎么转了这么大性子,当年那个飞鹰走狗的浪荡公子去哪儿了?我可没教你这些,再说了,我有教过你什么吗?好了,你们兄弟两个好好聊聊吧。”
贾诩翻身上了段辉的马,“你把老子的马吓跑了,这是你赔老子的,才一半。另一半老子会在合适的时候找你去取。”
段辉虽然鲁莽,但也知道这位影子谋士这一年多来不惜得罪那位大人物也要保全兄长段光,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怪不得父亲每次找这个老头的麻烦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且这次也没有派人跟着。段辉冲着贾诩离开的方向正式的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又给段光磕了两个头。
段光将他扶起来,说——你要永远记住,段光已经死掉了,而我将跟随恩师踏上更加危险的旅程。
“你不回去了?好歹见见爹,就算不见那凶老头,也见见娘。”
“还是不见了,怕见了便走不了。今日你我兄弟一醉方休,明日你我便像路人一般陌生。”段光端起一杯酒,又一杯酒,这些日子的隐忍、悔恨、不舍,都融在酒里下了肚,进了愁肠。却越喝越清醒,他只能佯装醉意 ,看似和弟弟把酒言欢,可个中滋味,只有段光自己清楚。
段辉还是先醉了,不过是开心的醉了,他心中那块仇恨的石头终于放下,如释重负后的酣畅淋漓,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况这酒也醉人。
不知何时,段光也离开了,直到天明日升,阳光穿过丛林撒下遍地星点,段辉才在酒中归来,是场梦吗?段辉既希望不是,也希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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