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心呐!”
竹屋内,折竹同元煜对弈,折竹执白子,陷入迷局。元煜执黑子,落子,勾眼看向折竹
“若无野心,如何取胜。”
“殿下这下的是步险棋啊!”
折竹白子落,取黑子两颗。局面片刻间峰回路转,黑子落败。元煜放下手中棋子,向门端坐,
“孙丞相私吞下的抗灾银两,不在少数,如今证据旁落他人之手,缺毫无察觉,当真是老不中用了。”
元煜叹气,心中却早已对孙置不满。把柄给人抓去、害自己犯险截密奏不说,竟还有别的歪心思去算计将军府!此次若非是折竹的情报,这道密奏怕是已经呈在了父王跟前,而自己又免不了收到牵连降罪
折竹听罢,甩袖起身,居高临下,
“殿下若想胜,便不该得罪孙丞相,这步险棋不该下。”
“可本王,绝不许任何人伤寒儿分毫!”
元煜抬首,一字一句落地有声。折竹见此情形,心中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这位荣王,和知雪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
“可孙丞相并未伤她,”
“只是利用,也不行…”
这次没等折竹将话讲完,元煜先声打断。他的寒儿,又岂能为皇室斗争的牺牲品!他的寒儿,当是自由自在的,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
想到这里,元煜愣神片刻,现在的她,当真是肆意而活吗?不,她现在更像一只金丝雀,哪里还有当年的肆意潇洒。一时间,他心疼的紧,这些,又何尝不是自己带与她的
折竹像是看穿了这位荣王心中所想,放下了手中的折扇,缓缓道,
“帝王之争,世人皆为棋子。莫道她如今是无权无势将军府长女,即便是孙丞相掌上明珠,不是一样,都逃不开被利用的命运。”
是,在这样的皇宫里,无人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人人都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而庆幸,因为这代表着,他在这个地方,还有活下去的筹码
折竹深知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指望这个荣王能保护好自己的那个蠢徒弟
“我会让她幸福的。”
元煜说罢起身,眼神坚毅。他起初做这个荣王,便是为了护她一生一世,若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护不住,那这荣王之位,不要也罢!
“荣王殿下,”
折竹最后喊住已经走至门口的元煜,元煜顿步,折竹走至其跟前递给其一竹筒,
“这东西你拿着,今晚王增必有行为,若是那密奏没守住,这、便是我为殿下做的后路。”
元煜接过竹筒,两人对视,离去。
元煜离开后,折竹继而又坐在了棋局前抿了一口茶,
“出来吧,喝口茶。”
屋内除折竹并无他人,然而他话音刚落,方知雪便从里屋走了出来,面色凝重。折竹嘴角噙着笑,心里已经想到了知雪将要说的话。兴师问罪?还是质问自己挑拨离间。
他看着知雪走近、在他对面坐下,却始终没有讲话。
“师父,有件事,我一直不曾问及,”
方知雪双目凝神,一双黑瞳美目注视着正品茶的折竹,
“你为何会来荣王府做门客。”
这句话她早些便想问起,但碍于这人是自己师父,一直不敢有所问。可如今折竹却早已不只是做个门客那么简单,换言之,他已经彻底的卷进了那两兄弟的内斗之中。
“雪丫头,”
折竹倒了一盏茶,推至方知雪跟前,
“永青虽是江湖门派,但背后若无官家作保,又何来这第一门派之城。”
“所以,为了永青,你赌的是阿煜做皇帝。”
脱口而出又是一句阿煜,折竹端茶的手一顿、他不否认,他极不愿这个称呼从他的徒弟口中讲出。折竹没有讲话,方知雪接着道,
“那若赌错了呢,亦或是、太子那一方派人加害师父呢?”
“你现在担心的是什么。”
听到方知雪那一席话,折竹眼中似突然有光了一般,急迫的想要确认自己的想法,
“自然是在担心你的安危!”
方知雪突然急眼,她半点都不想老头卷入这场争斗,哪怕是为了永青长存。她此时才清楚自己有多在意这个师父。
“嗯,”
折竹轻笑哼了一声,微微低头去喝茶,好掩饰住自己的神情。
本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却未曾想,她如此急切不是为那荣王,而是为自己…
“我自不需要你来担心。”
神差鬼使,折竹傲娇的、说出来又是这般违心的话。方知雪直来直去的脾气、听罢倒又是心里一阵憋屈,怎关心人这老头却丝毫不领情?
罢了,老头那古怪脾气她倒还是知晓,又同他见怪什么?
“不用我担心,你说的轻巧!”
方知雪嗔怒,一步上前劫掉了折竹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拍在桌上,折竹眼光闪躲、一阵心虚,偷瞄了一眼方知雪的反应。要说这自视甚高的折竹,可真算是栽在了他徒弟手里
“除若嫁做人妇、便一世都为永青的人,是谁说的?便是死了,也是你折竹的徒弟,又是谁说的?”
方知雪气稍消了些,也顾不得去细品那茶水,一口闷进口里,又对着折竹一阵讲,
“你是我师父,你若陷难我怎能坐视不理!老头我可劝你,你少管皇家的事情!”
“我…我没有…”
“没有?!”
方知雪听着那人狡辩,一时火起,
“老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寿宴上献给皇上的合宇刃,不是禁地里的东西嘛!你倒是大手笔,直接将那最宝贵都献出去了,可想过此后就很难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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