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玄机门（1）

计麟汶站在大殿中央，头一回反驳独孤殷的命令：“我不去！”独孤殷看他还是那样倔强，揉着太阳穴：“不行。我不管你想不想，你就必须去。最后一年的机会了，再晚，可就回不去了。”计麟汶不理她，也不动身。独孤殷拉过一边手足无措的云落：“冷子期，你必须要去面对，总是要见面的不是么？”计麟汶偏过头，还是不吭声。独孤殷看得出他有些动摇：“听我的，去吧。早日解决了，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有点信心，你跟云落一起去。你总不能在慧魄殿里躲一辈子，对吧？”计麟汶看了看云落，转身回去：“我再想想吧。”云落要追上去，独孤殷拉住他：“让他自己静静，你在这等他来领你走。”云落仔细思考者这句话：“你的意思是，天谕公子会带我去找天念公子吗？”独孤殷肯定的点点头，令计麟冉拿了两碟糕点，递给云落一碟，没有再说话。二人静静地在大殿中等计麟汶想好。

计麟汶离开主殿，回到偏殿自己的房间，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手肘撑住桌子，有些痛苦的皱着眉头，双手捂住脸，手指用力地插到了头发里。闷声自言自语道：“师兄，你这可叫我怎么办啊……”一个人呆了一刻钟，猛然抬起头，起身换下了红莲地狱的制服，穿上了很久没翻过、压在衣柜底下的一件象征身份的黑衣，收拾了一下从山上带下来的法器和进山门的玉令，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走出寝室，返回主殿，行了一礼：“我决定好了，带云落回去，回穹幕山。他愿不愿意，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反正，到地方我就跑，让云落说去。独孤殷看他还在犟，无奈的拍拍云落的脑袋，示意云落过去：“到时候，你可别又临阵逃脱，不知跑去哪了。”见独孤殷道出自己心中所想，计麟汶略微不自在了一瞬间，拉起云落，去了苍玄天堂，先找谷润桑。

谷润桑见到计麟汶，并没有辜负独孤殷的期望，安排他去帮袁淞渠。计麟汶带着云落，黑沉着脸，去找袁淞渠。袁淞渠首先接到了谷润桑的通知，他算趁这次机会，好好问问计麟汶，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冷子期。

见到计麟汶，袁淞渠倒是吓了一跳，这是来给他帮忙的，还是来取他狗命的：“请坐。”人来了，总得招呼一声。计麟汶一点也不客气，走到大殿上袁淞渠的位置直接坐下，一声 不吭，傲娇的要命。袁淞渠收拾奏折的手顿了一下：“能帮忙把这一摞宗卷抬到那边的书柜上吗？”计麟汶看着他，又想起多年前之事，冷哼一声：“我是你的小厮么？”袁淞渠在线懵逼：“你不是独孤首领派来帮忙的吗？”计麟汶瞥了他一眼：“我慧魄殿主计谋，不是劳力。”袁淞渠：这人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的确，计麟汶对他的意见不仅是有，而且很大：“怎么，言公子是娇气到搬不动一摞宗卷吗？”再次听到这个词，袁淞渠身形一僵：“你……叫我什么？”计麟汶推开云落，走上前去：“怎么，言公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事隔多年，不会都忘了自己叫什么了吧？”袁淞渠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计麟汶，愣住了：“你是……子期？”计麟汶听此，手指蜷曲了一下：“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这么个人物，我是不是，还要感动一下？”此时的计麟汶的话，需要反着听。袁淞渠明白，他就是冷子期：“我……”不等他说话，计麟汶猛地跑了出去，消失在袁淞渠的视线中。云落想要追出去，又像是想到什么，转回来，问：“你是，天念公子？”袁淞渠探了探云落的气息：“你是云落吗？”云落点点头，想着反正还是让计麟汶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比较好，他就负责沟通吧：“天念公子，十二年前，你，你为什么……”他没说完，但袁淞渠懂：“我没有，只是凡界太危险，我不想让他下来。”云落不赞同他的想法：“可是你明知他言出必行。”袁淞渠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又想起当年之事。

穹幕山上，清尘老人叫来了大弟子天念：“天念，你进我门下已有二十余年了吧。”天念和其他弟子一样，三岁入门，算来，今年却也有二十五了，确实是二十余年：“是的，师尊。”而清尘老人的下一句话，让他大吃一惊：“如今，天下即将大乱，十峰峰主需各派一人下山，挑选君主，平定天下。你作为三个首席弟子中入门最早的一个，理应入凡尘。”天念本不想去。清尘老人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你不去也可。让天谕去。他虽是最小的，但也可以去历练一番。”天念迟疑道：“师尊，不知，弟子可否带天谕师弟一同前往，相互之间也可有个照应。”清尘老人却否决道：“不可！”天念知道，若是下山，只能从首席三个弟子中挑选，而看清尘老人的态度，是绝对不会派二师妹下山。所以只剩下他和小师弟天谕。可是，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二人一同下山呢？他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为何？”清尘老人看着他：“因为，你们二人之间有一劫数，此次下山便是渡劫，若是渡过此劫，你们二人的修为便不会停滞不前。相反，若是错过此次机会或是失败，那么你们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这是历来的规矩！”天念知道，各峰选出三个首席弟子历劫，其中最多只能有两个活下来的，最少么，便是活下来一个，就像清尘老人，他就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两个人，一个辅佐，一个成为下一任峰主；一个人，则是没有那个副峰主。而若是只两个人历劫，那么便是活下来两个或是活下来三个。三个人，就两个副峰主。总之，无论如何，这个劫，至少两个人历。清尘老人看他犹豫，说道：“你可知，历代首席弟子，历的是什么劫？”天念这回是真不知道，毕竟有没有人给他说过：“弟子不知。”清尘老人并未指明：“你二师妹清心寡欲，心无杂念，一心修道。”天念不傻，听此言，便懂了：“弟子愿意下山。”清尘老人看他明白了，点了点头：“去吧。”天念转身离开。清尘老人转过身去，望着云雾缭绕不见日月的天空，喃喃道：“天谕怎能不去？只是，不能跟你一起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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