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外面再好,也是要看看身边人的呀。”祁青阳先接了话,“不是约好了斗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玩法,可要先生教教我。”
苏清眼珠转了回来,摩挲着被挂在脖子上的网兜:“……蛋置于一处,头尾相接,以后撞前,谁最后蛋完好无损,便是‘蛋王’。”
苏清对他有问必答,大约是觉着能以此些微弥补些亏欠。
“那便来吧。”祁青阳微笑着,“我还从未体验过,觉着甚是新奇,先生可要让着我。”
四只蛋排排放在桌上,最后的一只谁来碰,看了一圈,还是落在了戏班长身上。
戏班长手里握了一只,使了些劲头尾一嗑,立刻传来了些碎裂声。不由得,三人心中紧张,四双眼睛纷纷去看。
李耳烛的蛋尾几乎被撞碎了,蜘蛛似的网纹分与其下,紧随其后的戏班长的,蛋头也微微碎了。最前方的苏清的只有微微的裂痕,倒是夹在正中的祁青阳的完好无损。
戏班长与李耳烛把碎蛋剥了壳,囫囵地吃了。祁青阳为苏清剥了半只递给他,蹲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膝头,眼睛眨啊眨。
任谁被这双眼看着,都无法忽视其中的期待。苏清看着他:“可有何事?”
“我可是蛋王,先生可有何奖励?实在不得,可有句恭喜?莫不要本来是有,欺负我没见过没玩过,就昧了我的。”
苏清远远地和戏班长对看,彼此眼里都不见得头绪。苏清又去想,在记忆里挖了又挖,才翻出些许的碎片。
彼时大家都还是孩童,若有斗了输了不服气的,都要找老戏班长。苏清没去过,只远远看着,老戏班长摸他们的头,说两句话,再进屋里走一趟,无论最初什么模样,出来时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
可那屋里谁都天天进,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的。小时还是好奇的,后来长大,也无心去窥探了。
苏清微微抬起手,往日的记忆深深地镌刻在其上,即使有祁青阳日日涂抹祛疤膏,亦不见得完全褪去。
这只手抖啊抖,慢慢地挪进祁青阳的发上,轻轻地抚了两次:“恭喜。”
祁青阳僵硬了一瞬,霎时站起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永远都不要沐浴了!”
“噗嗤。”
最开始是李耳烛,被戏班长试着制止后,反而笑得更加难以自抑。然后是戏班长被他感染,最后连苏清都微抿起唇:“被这种手摸过还说这般话的,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祁青阳又蹲在他的膝头,轻抓起他的手,摩挲指根的关节:“先生的手在我眼里,是全天下最好的,不觉着先生好的,便是没有眼睛。但觉着先生好,也不能越过我去。我要是第一。”
苏清要收回手,被祁青阳按住了不许动:“先生以为我在哄你吗?我所言句句肺腑。先生,等先生再好些,我们便回京城吧。我会为先生寻得更好的祛疤膏,让先生不再胆怯。”
“再好的祛疤膏又有何用,不然何至于因容貌损毁而难以嫁娶的姑娘比比皆是。”
“首先,先生在我眼中与从前别无二致,祛疤膏只是想先生肯迈出心中那一步,于我而言,先生便是先生,从前与未来,分毫未变。”
“然后,先生若嫁,我定会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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