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长和李耳烛面面相觑。
半晌戏班长才叹到:“该说他不愧身从商家吗?与咱们二人相见不过几面,却能利用你我二人的性子,三言两语作着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察言观色,随机应变,达其目的。”
“苏清的性子与他一起,真不知是好是坏。”李耳烛看着紧闭的门出神,“我心感不详,明日还是把今晚之事告知苏清吧。”
看着戏班长心生愧疚,李耳烛安慰道:“安心,又惹不得什么麻烦。”
“要不是我同你争,也不会生出事端。”
“不必自责。俺不也是吗?今晚先睡下吧,俺保证明日一早苏清就能知道。”
“此话当真?”
“俺何时骗过你?”
第二日一早,苏清一如既往要去开嗓。还未踏出房门,就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推回去,连着房门也被关上。
苏清正要呼救,就被一双手紧紧捂住,伴随着压低的声音:“别喊,别喊!是俺!李耳烛。”
苏清拍开李耳烛的手:“何事值得你清晨堵门?还以为哪里来的贼。”
李耳烛做贼心虚,拉着苏清坐在一旁的凳上。虽说昨晚安慰戏班长,但是他心中亦被愧疚填满。一早就醒来,念着戏班长睡得酣香,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估摸着时辰到了,才悄声下床来找苏清。
李耳烛坐在桌边自顾自叹气,沉默片刻才开口:“俺早早来寻你是因为心有困惑罢了,俺只是想知道,祁青阳之于你算是何种存在?换言之,你如何看待祁青阳?”
“如何看待?并不如何。”苏清坐至对座,神色淡然,眉心却蕴一抹忧,“他既能随我们戏班奔波,又肯花银票追随,自然是富家公子。他兴致在时,他可随我们,次次不落;兴致不在了,他也寻下一处玩物。与其伤之感之,倒不若就这般点头之交来的好。戏子无情,我当做之一。”
“点头之交?”李耳烛反问道,“你当真看不出他对你的心思?”
李耳烛更想直言苏清是否看得出自己对祁青阳的心思,话涌在嘴边又咽下,既然苏清并未全言,那就是有难言在其中。与其此时追问,不如时机到了再加询问。
“我与你说过,他是不是这意思又如何呢?世间万种娇花争奇斗艳,何必多加心思在路边野花。野花幸得一时性,娇花终在花瓶中。”
苏清抓着衣袖的手攥地很紧,刻意回避的事实要亲口说出时,连开口都要很大的勇气。
“梨园弟子不过是‘下九流’之末,纵得世家子弟追捧迷恋,可若谁敢娶戏子为妻,也被视为伤风败俗,大不韪之事。万幸成为人妾,在家中亦无地位。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苏清望向窗外,东曦既驾。
“世间里,哪来那么多无缘无故的情呢?”苏清收回目光,晨光晃得眼睛有片刻的失明,入目尽是黑暗,“那种高尚的东西,岂是我等凡人可以碰的。”
李耳烛半响说不出话来,讷讷开口道:“昨日晚上,祁青阳来寻俺和阿冉了。俺们和祁青阳交浅言深,觉着不妥,所以才大早来找你。”
李耳烛正要把昨晚内容告知苏清,却被祁青阳的敲门声打断了:“先生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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