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到来。
这日戏班欢声笑语少了许多。
街上倒还是如上次来时一样热闹,嘈杂喧闹的很。苏清带着戏班长行至上次遇见老伯的地方,等着那缕熟悉的香味走来。
“老伯!”苏清向前急急走几步,“来了。”
“来了。我走不远的。”老伯乐呵呵地把担子放下,为他们拿出小凳,“两碗?”
“欸,两碗。”
等待之余,戏班长看着老伯行云流水地煮馄饨,感叹道:“上次与你坐在凳上看煮馄饨,还是幼时,你我连馄饨担子都比不过呢。”
正巧两碗馄饨煮好了,苏清没再接话,顺手把碗中云丝全数给了戏班长。
苏清浑然不觉有何,吃过两口再抬头时,却看见戏班长满眼含泪,吓得苏清险些将碗扔开去。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憋了许久才蹦出一句:“苏冉你!羞不羞!”
戏班长破涕为笑,捧着馄饨碗,舀起来送入嘴中,含糊不清地囊着鼻音说:“小时候,我与你抢,你就把碗里云丝都让给我吃。我爹没少为这事骂我。没想到你都记得。”戏班长又舀一勺,“现在我都会谦让了,我爹却不在了。”
戏班长一勺勺地吃,直到碗见了底。戏班长捧着碗盯着碗底瞧:“我们哪里是想念馄饨。只是吃着这碗馄饨时,能觉着爹还在身边。”
苏清与戏班长又一齐去买酒。
戏班长在最初那日就寻过此处的酒铺,今日走着没费多少功夫。
店小二打酒的空档,戏班长本来在盯着一处出神,被苏清扯了扯衣袖:“再买些白酒。”
“也好。我爹喝,咱俩也不能干瞧着。”
戏班长唤了小二再打几两白酒,一回头就看见苏清被两个醉酒的富家公子拦着。
两个人的酒气几乎要吹到苏清脸上去:“美人!美人!…这美人我要了!要多少银子!”
“什么你要!我的!我出他的两倍!”
苏清不愿惹麻烦上身,一边示意戏班长喊小二来解决,一边退的远些只当做没听见。
“美人别跑…不愿意?小心我…把你扔给乞乞…乞丐!”这人话没说完,就被赶来的老板与小二拦下,苏清与戏班长这才脱身离开。
“真是晦气!”戏班长啐他们,回头看向抱着两坛白酒出神的苏清,“在想何事如此入神?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罢,外头总不清静。”
“我只是想,”苏清三步并两步赶上戏班长,“祁青阳还我们酒袋时,不是以此为理由要与我们同行吗?那时我觉着祁青阳与旁的富家公子也无甚不同,不过手段更迂回些罢了。”苏清展露出笑容,“今日一遇那二人,我便觉得,是我当初错怪了祁青阳。”
苏清在心中想,祁青阳与那二人实在云泥之别,拿之相较实在不该,罪过罪过。
戏班长看着苏清笑容,欣慰苏清心有所托。
可想起苏清与祁青阳间的鸿沟,他便觉得担忧。
苏清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踏入泥潭,他作为旁观者,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会加速苏清的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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