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一行人赶包到了下一站。
戏班长与李耳烛前去查看明日在何处搭台。苏清本是要去的,戏班长却留他在此处,和戏班其他人一齐随便逛逛,等到了日入再回餐馆集合。
说罢,戏班长也不容他回答,拉着李耳烛跑不见了踪影。戏班众人三三两两结群,各个为他们腾位置,呼啦啦地没了踪影。
苏清看向祁青阳:“看来只能劳烦祁公子与小伶一道了,祁公子可有兴致?”
“乐意之至。”
街上贩夫走卒平民百姓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满街的烟火气息。交谈声,讨价声,声声不绝;抱怨声,朗笑声,声声入耳。
街上花样让人应接不暇,走马观花也看不尽。祁青阳大抵是未见过这些普通人家的玩意,哪个摊位上都要瞧上一瞧,跟哪位摊主都要说上两句。苏清也由着祁青阳看,这些小玩意他看的多了,自然不觉得新鲜。只是看着祁青阳左顾右盼的新鲜样,倒是会让他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祁青阳这般,让苏清仿佛见到自己幼时。老戏班长在时,常在闲暇带着他与苏冉来街上瞧瞧。那时他与苏冉还小,也是什么都嚷着要瞧。那时老戏班长还未得病,又是戏老板,身上力气多的是,左一个右一个抱着他们,走上一条街也不喘。他和苏冉就在那有力的臂弯里,看过一条又一条的街。
大抵是时光冲散了许多泪水,再想起老戏班长时,并不觉得眼泪要流下来,只是心中怀念着从前,却又知道再回不到从前了。
细细算来,老戏班长的忌日也快要到了。
上次的酒袋寻回之后,他立刻把酒倒给了老戏班长。只是他们不在京城,也不知道老戏班长等了几日才喝到。
一挑馄饨担子闯入眼帘。
随之而来的还有顺着微风跑来的香气儿。
不比糖葫芦这种冬日才能尝到的美食,儿时的苏清与苏冉最期待的,就是路上遇见的馄饨担子。老戏班长总会叫住小贩,几文钱一碗的馄饨,要上两碗,暖暖被风吹凉的身子。
他与苏冉小,吃不得几口,最后几乎都是叫老戏班长吃了去。一碗中也飘不得几个馄饨,还有些孤苦伶仃的芝麻和苏冉爱吃的云丝。
儿时嘴中的咸香鲜美记不得清了,那时的心情却埋藏在心中一年又一年,如今只剩一份追忆和思念。
“老伯,两碗馄饨。”
“好嘞!两碗馄饨!”
祁青阳回头看向怔愣的苏清:“走吧。我瞧你看许久了。”说着,拉着苏清的衣袖,两人齐步向担子走去。
馄饨不多时就被端上。
记忆中破旧的木碗变成了搪瓷碗。口大底浅,瘪瘪的馄饨沉浮在清澈的汤中,伴随着的还有切的细长的云丝和芝麻。
祁青阳付过钱,看向盯着碗的苏清:“尝尝吧。我还未曾尝过呢。”
苏清舀了一个馄饨送入口中,熟悉的滋味激地味蕾都在战栗。眼泪忽如其来,被他强制圈在眼中。
七年了,他七年没再吃过馄饨,他也已经七年再见过老戏班长了。他本以为不会落泪的,可思念伴随着翻滚在舌尖的咸香如潮水般涌来,拖拽着他下沉,几乎要将他溺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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