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你来评评理,俺就不服了,俺年长你五岁,还能比不过你不成?”
“身高与年龄又无关,你老拿年龄说事算什么本事?”
“俺不管,苏清你瞧他。”
戏班长与李耳烛的声音由远及近,聒噪地都吵到了外头的蝉。
他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孤苦的心绪像海浪,险些将他击倒,而他们在他面前为他竖起高墙,阻挡无边的愁绪。
至少这世间还有份吵闹与他有关。
两人站定在他身前,他也细细去比对,李耳烛确实是比戏班长高上一点。
他实话实说:“确实是李耳烛要高上一点。”
戏班长立刻显露出不服气的神情,辩驳道:“我现在比不过你,又不代表将来比不过你,我才二十有三,还能再长高些。”
两人争吵了半天都分不出什么高下,众人也都习以为常。两个人的年岁加一起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还是三岁孩童一样的幼稚。
巡回的第一站,就是脚下的京城。
戏班长带他们找了一方宽敞的地界,搭上戏台子,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京城人只要来他们戏班听过戏,那必然是听过苏清唱的戏。于是戏班长别出心裁,叫了新进的人唱了这第一曲。新来的孩子也没叫人失望,虽说比不上苏清的一鸣惊人,但也算是攒了些名气,得了些喝彩。
就这么着,人们口口相传,两个消息传遍了京城。一是戏班又进了新人,唱的一处好戏。二是戏班也要巡回,这不在京城的,也能一饱耳福。
消息传得很快,无论是该知道的还是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第二站时,旁人还未如京城一般知晓他们的名号,这第一曲自然是要苏清来唱。
唱第一曲在他的预料之中。
唱完戏会看见祁青阳不在他预料之中。
一曲唱毕,祁青阳又是第一个站起来喝彩的那位。站在台上的他有些恍惚,祁青阳的面孔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与记忆中重合。他一时间感觉他们似乎还在京城,但是脚下简陋的台子清楚的告诉他:不是在京城,而是祁青阳追着你出了京城。
他下了台,祁青阳也和小贼一样溜进了戏台,看见他就笑得像个小暖阳,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牙:“先生,好久不见。”
他略略看了一眼,继续做手上的事。
“瞧着先生的反应,先生应当是记得我的。”祁青阳还是那般的温和,“先生的唱功比之月前扎实许多,今日的卧云比第一次我见到先生时,衔接更加自然,线条和韵律都精进许多。”
他又看了祁青阳一眼,只是这一眼停留的时间更久了些。祁青阳温和的笑容还是挂在脸上,一动不动的任他打量。
“您倒是肯下功夫。”
这是他给出的评价。
“先生这是何意?”
祁青阳无懈可击的笑容终于瓦解,变化为了困惑。
他瞧着祁青阳,莫名觉得松了气。那样笑着的祁青阳更像是带了面具,伪装着自己十全十美。现下的模样才更像活生生的人立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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