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数只狐狸急速奔跑在丛林山溪间,为首的是只耀眼的红狐狸。“大姐,我们要找什么?”“是啊,大姐,为何这么急?究竟要找什么宝贝?”“一个女人。”千红睸眉眼一挑。“女人?是七少主让我们找的吗?”千红睸狡黠地一笑,“少废话,尽快给我找到人。”“哼!区区一个凡间女子,七少主找来干嘛?”“就是,还劳烦我们这么多姐妹,难道她美若天仙不成?”“唠叨什么,大姐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大姐,那个女人现在何处?”“仙界西南边境脚底的桃花林。”千红睸望着前方说道。安隐呆呆的在桃花林里坐了一宿,繁华落尽,洒满了她一身。安隐记得满归说过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等安隐可以下凡了,一定带她到这片世外桃源来欢歌跳舞。“你会下凡来找我吗?会到这里来找我吗?”安隐半期待半害怕地熬了一夜,得出一个答案:不会。她站起身,身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她真正决定离去,每走一步带动气流卷起一地花瓣,似乎在挽留她的脚步······刚踏出桃花林,千红睸她们几只狐妖便出现在眼前,安隐没有一丝防范,已经半年多没有这种警觉意识了,再加上她此刻的心情,只是茫然微怔地看着她们。“长得还不错嘛。”一只狐妖嫉妒加不情愿地说。“真奇怪,她到底是人是妖?”“七少主要找的女人就是她?”“没错,魔······说一定要抓住此刻在这桃花林中的女人,而且是个半仙半妖,长得也像,肯定就是她了。”千红睸上下打量着安隐。七少主,连痕弈么,他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安隐此刻多么苦涩难受,她不禁冷笑起来。“你笑什么?”千红睸问。“你们抓我想干什么?我早就已经威胁不到魔界了。”安隐转念一想,不禁觉得更加悲凉,“还想再利用我牵制天神是吗?要让你们失望了。”“天神!”一只狐妖惊呼出声,继而瑟瑟发抖。“你到底是谁?”千红睸又问,她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没想到这个女人和天神牵扯上了关系,这可不太好办,如今她已成魔,不比以前是妖,随时都会被仙给打回原形,而她勾结的那位可不一定保得了她。安隐没有回答,她此刻无奢无望,没有力气挣扎也不想挣扎,静静地等待她们动手。“大姐,咱们还抓不抓?”千红睸想了一下,魔界的那个主儿可不是好惹的,何况她要脱离连痕弈的控制还得有求于这位主儿,权衡之下她决定先解决了交办的事儿再说吧,千红睸一声令下:“给我抓了她!”几只狐妖扑将上来,安隐缓缓闭了眼,随后神智昏迷······狐妖们沿路返回,继续狂奔,安隐被裹在硕大的狐尾之中。海螺中似乎飘出了安隐的声音,从昨夜开始它就不太寻常,此乃神物,关联着安隐的一静一动,有海螺在手,连痕弈随时可以感应到安隐的动向。连痕弈拿着海螺一下子跃起,贴在耳边,“珍儿,是你吗?你回到了人间?”海螺响动着,似乎要牵引他去找寻安隐。刚出千狐山,阿褶追了上来,“少主,您去哪儿?”“珍儿回来了,我去找她。”连痕弈兴奋地说。“阿褶陪少主去。”“不用,你留在这儿驻守阵地。”“是,少主小心。”连痕弈一路跟随着海螺的指引,在一片山林间看到了千红睸她们,原本不想理会,却发现海螺转动的螺口跟千红睸的去向一致,他果断叫住了千红睸。“你们在这做什么?”千红睸平稳住情绪,晃动了几下尾巴,说道:“姐妹们饿了,出来找食物,七少主又是为何来此?”“你的猎物呢?交出来。”连痕弈直接无视并命令道。千红睸娇媚地笑着说:“不过是一个凡人丫头而已,入不了您的眼,少主若是想要,我给您找只虎豹精,那滋味才美。”“少废话,把人交出来。”千红睸想着反正这个丫头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就让连痕弈看一眼,好赶紧离开,她舒展开火红艳丽的尾巴,安隐一下子倒在地上。连痕弈的神色立变,他立刻抱起地上昏厥的人儿,带着颤抖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呼唤:“珍儿,真的是你,珍儿你怎么了,醒醒。”连痕弈猛然发现安隐身上的爪痕,怒不可揭,“你们敢动她,我要你们的命!”千红睸机敏地避开连痕弈的一掌,其他狐妖更是吓得四处逃窜,看此情形千红睸已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连痕弈心心念念之人,难怪魔界那位想要抓她。“不知者无罪,七少主您息怒,我以为这丫头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怎么也没想到她是您的人,还有她在被我们抓之前已经身受重伤,您就不要计较我们的过错,赶紧带她回去疗伤吧。”千红睸一番话撇去了大半责任,也让连痕弈更加紧张安隐的伤势,没空处置她。连痕弈抱着安隐一晃眼便没了影儿。狐妖们呼出一大口气,千红睸恨恨地说:“可恶,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千狐山“少主。”阿褶看见连痕弈回来,立刻迎上去。“阿褶,在内室设下结界,不准任何人靠近。”连痕弈急迫地说。“是。”连痕弈将安隐轻轻地放置在床榻上,拿赤炎貂皮裹住她冰凉的身体,给她服下丹蔻血珠,再用山海间珍贵植物炼化成的药敷于伤口上,一切都那么细致入微。阿褶布好结界,见连痕弈眉目紧锁,神情严峻,安慰道:“少主,您用的都是世间的珍宝,她很快就会醒来。”连痕弈没有说话,再次看到安隐,她还是在受伤,他以为她去了仙界会生活的很好,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受伤,他甚至想过只要她平安哪怕他们永远分隔两界他也愿意。“珍儿,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连痕弈发誓般地说,“仙界,晴满归,也不过如此,他们照顾不了你,我来照顾你。”这么想着,他更加坚定了要跟安隐在一起的信念。连痕弈一直守在安隐身边,阿褶也相陪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边天色如何。“阿褶,你去休息吧。”“阿褶不累,就在这儿陪着少主和林珍。”突然,安隐动了一下,微喘着喊了一声“满归”,眼泪便从眼角流出,流入乌黑的秀发中,继而在睡梦中哭泣起来······“珍儿,珍儿······”连痕弈轻轻唤了几声,安隐只是哭泣,怎么也醒不过来,仿佛被梦魇困住一般,身体轻微地颤抖着。连痕弈替她擦着汩汩而出的眼泪,心宛如刀尖一点点捥割般痛彻,安隐曾在他面前深深哭泣过,那时候的痛苦感觉他还记得,如今她再次这般伤心欲绝又是为了什么,谁又伤透了她的心?又过了好久好久,连痕弈依然守着,阿褶也执着地相陪。终于安隐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眼睛酸胀、疼痛,眼前是模糊浑浊的一片。“珍儿,来,慢一点。”连痕弈轻轻扶起她。安隐战栗了一下,这个声音好熟悉。“别怕,先闭上眼睛。”连痕弈察觉到安隐眼睛的问题,马上拿出琼浆玉露滴落在她眼睛上。安隐紧张地束手无策,心怦怦直跳,任由身边的这个人替她治疗眼睛。“好了,睁开眼试试。”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这张脸,这个人,安隐一下子推开连痕弈,身体缩到最床角,带着防御十足的警觉和害怕。以前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脑海,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在仙界也很少想起他,而现在记忆居然这么清晰地一幕幕重现。连痕弈的心猛地被鞭挞了一下,他试图上前,“珍儿,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别过来,你别过来!”她是那样的抗拒,眼睛里再也没有他所熟悉的温柔与羞涩,有的只是警惕、慌张和恐惧。“好,我不过来,你别害怕。”连痕弈的声音变了,变得嘶哑、苦涩,甚至是害怕,“珍儿,我不会伤害你,我不可能再伤害你!”连痕弈感到身体空乏,有些摇摇欲坠。“少主。”阿褶赶紧上前扶住连痕弈,看他这般心力交瘁,阿褶的眼神中尽是担忧,“您去休息吧,阿褶会照顾好林珍。”连痕弈见安隐情绪躁动,自己待在这对她不利,无奈不舍道:“好,我出去,你留在这里一步也别离开。”“知道了。”连痕弈走后,安隐稍稍平静了下来,不过仍是一副警惕不安,毫不松懈的样子。阿褶立刻为连痕弈解释道:“你不用怕,少主是不会伤害你的,他等了你大半年,知道你回来了马上就去找你,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已经脱离了魔界,为了你,少主他不杀生不饮血,一点一点摆脱魔障,你不要怕他,也不要再怪他了好吗?”为了连痕弈,阿褶难得说这么多话。安隐听后冷静下来,同时感到震惊,这是怎么回事儿,连痕弈脱离了魔界?为了她?怎么可能!她不愿意相信,不愿意再相信了,所有人都在骗她,都在欺骗她,在这个世间只有娘亲会对她好,晴满归,晴空,连痕弈,所有人都在伤害她,安隐蜷缩着紧紧抱住肩膀。她惨淡一笑,冷冷地开口:“你们把我抓来想怎么样?”“我们不会伤害你,少主他······”“那就放我走。”“你不能走,少主好不容易等到你······”安隐觉得可笑,说来说去还是想禁锢住她,“我不想听。”阿褶见状,只好离开。连痕弈焦急地在山崖顶上等待,看到阿褶上来。“珍儿如何了?”“她不想见我们。”阿褶低下头,不愿看到少主失望。好久没有一点声音,阿褶抬起头,见连痕弈眉目紧锁,眼中光彩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么。“我会让她重新相信我!”阿褶知道连痕弈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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