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一天了,眼看太阳渐渐暗淡,安隐向师傅告辞回去给大家做饭。晴空见齐运没有跟去,纳闷的问:“咦,你这小子今天这么奇怪,一句话都不说,安隐走了也不跟着?”齐运停下练功回答说:“我要努力修炼,我要变强,成为可以保护安隐的男人。”“噗”晴空刚入口的一口茶水被喷了出来,呛得他直咳,“哎呀,你们这帮小屁孩儿,知道什么叫男人女人?还大言不惭。”“师傅,我说真的,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保护好丑丫头,绝不让她再受伤了。”齐运缓缓低下头,神情忧伤,“我知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但我不会放弃的,胡子叔说只要肯努力,不放弃,没有什么做不到。”“长胡子?他还跟你瞎说了什么?”晴空问。“还说让我别整天跟着安隐,要保持距离,还说······偶尔冷漠一下,效果会更好······说女人就那样,喜欢朦胧感······”“什么?这个长胡子又来这套,教了云脉又来教你,他是想把我两个丫头当猎物吗?长胡子,小心我把你变成没胡子!”晴空愤愤地说。安隐一边走在回“云满阁”的路上一边想着如何把所学融会贯通,丝毫没有注意到田致出现在她前方,等走近了,才借着霞光看清。安隐一怔,她知道满归和田致不和,于是态度尤为谦逊,想着替满归做一点人情,主动打了招呼,“田致姐姐,你们都回来了?很辛苦吧,人间能得大家尽心尽力的守护真是苍生之福,谢谢你们!”田致一听却恼了,“你算是什么?凭什么代替天下苍生告慰我们,哼!没想到你和晴满归一样,自以为是,不自量力!”安隐自知说错话了,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刚想辩解,田致立马换了副面孔,“算了算了,我说的话也过重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田致的目的是来挑拨安隐和满归的,两个人要是先针锋相对的话,她的计划就落空了。“那就好,我不打扰你,我先回去了。”“你在仙界也住了快半年了,难道就不想找你的爹娘?”田致和颜悦色的问。安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找过我娘,暂时没有消息,我爹,他不是早已归列神位了吗?此生我不可能见到他。”“是吗?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晴满归?”田致故意带着惊讶和探索的问。安隐不解的看着她。田致轻笑两声,说道:“你娘不过是区区一只妖,难道凭我仙界的玄光镜还查探不到她的踪迹吗?”原来神峰归隐的前一夜,她偷偷看着满归启用玄光镜,镜中所现景象就是林蓉,那夜田致通过观察满归的神情就知道她的恓惶,果然晴满归并没有告诉晴安隐林蓉所在何处。田致又一次赌赢了。“你的意思是玄光镜可以看到我娘在哪儿?”安隐急急地问,她很迷惑,“可是满归说镜中一片混乱,完全看不清,是因为······”“看来晴满归找了个很好的借口,而且骗过了你。”田致嘲弄的说。“满归不会骗我的,我相信她。”安隐脱口而出,继而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娘在哪儿?你能告诉我吗?”田致不理会她,依然纠缠于那个问题,“你真的相信晴满归说的话?”“我相信。”安隐仍是不假思索。田致慢慢走到安隐跟前,声音幽幽地传入她的耳中,“别急着回答,你越急说明心越虚!”一语中的。安隐一个激灵,突然觉得心好空,那个信念不知道去哪儿了。田致看出了她的犹疑,继续煽风点火,“那晚我可是亲眼看见晴满归找到了你娘,你说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她想偷偷地把你娘藏起来做什么?”安隐浑身开始颤抖,一副画面猛地映入她的瞳孔,幼年的满归拿着手中的箭,咬牙切齿地对着娘亲说:“我恨不得杀了你!”“不要!”安隐大喊一声,“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做,她不会骗我。她一定是想把娘接回来,到时候再给我一个惊喜。”安隐拼命替满归找寻理由。“哈哈哈······”田致嘲笑着安隐的愚蠢,“你也太天真了,你说的是晴满归吗?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不,是你在骗我,你想挑拨我和满归的关系是不是?是你在撒谎。”安隐仍旧挣扎着,将矛头调向田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回去质问晴满归,啊,我忘了,她那么会演戏,骗术也这么高超,看来你注定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去禁地问问你爹,你爹应该不会骗你吧?”田致故作轻松的说,话里却处处埋陷。“你说什么?我爹,我爹在禁地?”安隐更加错乱了。“是啊,你们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吗?”“什么?”“你爹,不就是你的师傅晴空吗?”头顶如五雷俱响,让安隐差点站立不稳,她思绪混乱,神智混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田致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原来你不知道啊,晴满归又没告诉你?她把你娘藏了起来,居然还不让你跟你爹相认,果然是晴满归的手段,不对呀,难道你爹也没有告诉你?你是他的女儿他竟然不认你,为什么呢?啊,一定嫌你是个半仙半妖的怪物,他躲都来不及。”田致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失控,她想尽可能地贬低满归,摧毁她和安隐之间的关系,她并不想伤害安隐,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晴安隐就是晴满归的软肋,田致用力扳住安隐逐渐佝偻的身躯,尖利的言语直入她心,“说不定是晴满归逼你爹不认你,她都敢将你一箭穿心,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说,会是哪种可能,啊,还是他们联合起来欺骗你,那你可就太可怜了,娘亲失散了,爹又不爱你,妹妹还这么欺负你······”“别说了,别说了!”安隐用力挣脱开,紧紧环抱着臂膀颤抖,“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你在挑拨,我不会相信的。”田致看了一眼天色,说道:“那好啊,你现在就去禁地,问问你师傅不就知道了。”夕阳早已落山,清冷的月光洒满一地,照着安隐瘦弱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行,安隐不住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田致的谎言,可是田致编造这些谎言不是很可笑吗,只要她向师傅、满归问清楚,或者去问胡子叔胡子姨,不就不攻自破了吗?田致又有什么必要撒谎呢。可如果是真的,不,不可能,满归不会骗她,师傅更不会骗她······步伐好艰难,每一步都在做着思想斗争。满归回来见不到安隐,饭菜也没准备好,她不满的想一定是晴空和齐运又拖住了安隐,满归忿忿地去了禁地,因为用的仙术,不需要走路,转瞬间就来到了禁地。满归登堂入室,却只见晴空一人,她问道:“安隐呢?你把她藏哪儿了?”晴空不禁笑了,“丫头那么大个人,我如何藏得住?”听到这声丫头,满归觉得心里酸酸的,她依然冷着脸说:“我不想跟你说话,快让安隐出来!”晴空无奈地叹口气,“安隐已经回去了,不在云满阁的话,也许会在长胡子那儿。”满归转身就走。“丫头。”晴空叫住她。“不许你这么叫我!”“好,满归,你不该把林蓉的事瞒着安隐,她们母女已经分开很久了,彼此都很担心你知道吗?”“你告诉安隐了?”满归一惊。“没有,我希望你自己告诉她。”“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真的在乎安隐,就不能无视她心中所想,你这么做会伤害她。”“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不会伤害安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你真的知道什么叫为她好吗?首先你就不能代替她的意志,代替她做决定。”“我不能,你们就可以吗?你凭什么这么说?只有我是在保护她,保护她不被你们这些人伤害。”晴空和满归对峙、僵持,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时安隐到了禁地,手刚想触碰屏障,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晴空的声音不似以前那般嘹亮,“满归,你知道安隐的真实想法吗?她很想拥有一个家。”“哼,你说来说去就是想认她是吗?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答应!”满归的声音冷厉愤怒,一字一句敲打在安隐的心上,似要把她辛苦建立的信任再次打碎。满归下最后的警示,“你听清楚了,你要是告诉安隐她是你的女儿,你要是敢认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安隐一把捂住嘴,紧紧地捂着,不让哭咽声发出来,心真的好疼好累,再也承受不住了,再也托不起任何的希望,她奋力地跑开,在满归出来之前,安隐心里升起了畏惧,对满归的畏惧,这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心痛。她拼命地向前跑,远离满归,远离所有人,远离仙界,手片刻也不敢离开嘴巴,好想哭,却不能哭,怕被听见,怕自己没有资格放声大哭,只能透过指缝发出如困兽般的声音。跑了好久好久,终于跑到了通往人间的地境,安隐一下子扑倒在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才修炼了不久的仙术,正是体内真气相悖的时候,如今的连番打击造成气血攻心,经脉紊乱,安隐粗重地喘着气,感到心肺快要爆裂开,想哭想喊却不能,她艰难地爬起来,不顾一切下到凡间去······夜薄如冰,安隐感到好冷好冷,她的身体由颤抖变成抽搐,此时可以抛开一切尽情地哭泣,却再也哭不出来了。“满归,原来你一直都在恨我,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把我带去仙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为了······赎罪么,我于你而言算是什么?”安隐心冷的想。夜,好长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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