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御站在镜前,打量着身上衣服,青白玉色配上结绿,儒雅缥缈,衣襟袖口皆用了同色丝线绣了纹样,栀子说这叫什么?低调奢华有内涵!
栀子在后厨帮忙,这里本是不必她来的,可墨栖寒爱吃他这的小菜,栀子也想在旁学学。
不多时,栀子端了小菜出来,原本还笑意盈盈,可一进院里,远远便瞧见墨栖寒身边坐着一个婷婷袅袅的女妖,那女妖举止浮夸,说不出的别扭,此刻正抓着他袖子,往他身上凑。墨栖寒极力向后躲着,正与她拉扯间。一抬眼,便见栀子冷着脸走了过来。
他慌忙将袖子从女妖手中扯出,朝她屁股就是一脚,那女妖身上衣带化烟,即刻现了原形,原来是修竹在逗他。巳御在旁憋笑看着,他早听说洞里已变了天下,如今都是栀子说了算。
墨栖寒尽量装作淡然坐正了身体,目光一直避着栀子。栀子将小菜往桌上一放,瞥他一眼:“过干瘾呢?”
“是那老不羞的蛇,偏要修竹这样逗我。”墨栖寒凑过来,放轻声音解释道。
巳御已在旁笑得颤抖,却仍不愿错过这热闹。栀子狠狠瞪他一眼,墨栖寒赶忙拿了个红橙橙的小果子,凑到栀子嘴边去哄,结果被栀子一巴掌拍了下去。对着墨栖寒满脸的讨好翻了个白眼。
桌边笑得热闹,修竹与几个贴身的侍从都在,栀子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唯独不见贪狼星君。想是特意躲着两人吧!
白蝶飞过银色衣袖,贪狼星君独坐在花田中,说笑声从宅前传来。夏日里,他糊里糊涂地跑去了那边,那一遭,叫他悔到了现在。今日,定然不能再做什么蠢事了。
栀子声音轻柔,不似修竹声大音粗,贪狼星君只能听到几人说笑中,夹杂着栀子幽幽的声音,却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风拂过花丛,蜂子从贪狼星君眼前飞过,将他目光引到了远处高山。山上林子已由翠色渐渐成了金黄,时间竟过得这样快,转眼已初秋了。
“星君!星君!”修竹不知何时已走到了他身旁,“怎么一人在这?主子叫你去前院呢!”
“哦!”贪狼星君回过神来,“人多喧闹,我一人在这清净些,你且去吧,不必管我!”
贪狼星君说罢,又遥遥望向远方。
“你在看什么呢?”修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所见也只有泛黄的山林而已。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年的秋天来得早了些。”他遥望着山林,眉间微微蹙着,又一次失了神去。修竹好奇地看着他,他近日越来越爱出神了,也不知每次都在想什么。
修竹起身去了前院,可不到一刻又回来了,手中捧着壶酒,蹲到了贪狼星君身旁。他侧目看看修竹,不知他又回来做什么。
“栀子让我送酒来!”修竹呆头呆脑,晃着手中酒壶。
栀子?贪狼星君目光向下落了落,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酒。
修竹从地上站起,一回身却正看到一片白色从眼前飘忽落下,他伸手去接,竟是片极小的雪花。这天气,还真是怪。去年冬日一片雪都没见到,今年只初秋便下雪了。
他抬头等着,可等了许久都再没见到第二片。心中狐疑不禁又增了几分。
峰峦间弥漫着薄雾,贪狼星君心中竟涌起一丝凉意,这凉意漫至全身,手中酒壶都显得冰冷。他起身去了后厨,将酒架到了炉火上。火焰袅袅,炙烤着酒壶,碎裂声忽的传入耳来。贪狼星君看去,酒壶竟裂开了一道缝隙,裂纹快速漫延,酒水从瓶身流出,浇灭了炉火。
“上仙!”
贪狼星君正手忙脚乱地清理炉上杂乱,身后一道极熟悉的声音传来,轻柔似月前薄雾。
是栀子!
贪狼星君直起身,微侧了侧头,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回头,不知该不该看身后那人。
良久,他回了身去,但也只是匆匆在她脸上掠过一眼。他点头示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多谢上仙为我送香料。”栀子语气平淡,可却在贪狼星君心中激起了波澜。她知道他去过。
“哦…闲来无事,帮修竹跑一趟!”
栀子淡淡笑笑,微欠了欠身,拿起了面前桌上的碟子。
“栀子!”贪狼星君忽然叫道,栀子原本已快踏出门去,又被他叫住了。贪狼星君张了张嘴,似是有话想说,可又挣扎犹豫,双眼忽闪不定。良久,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问了一句:“又养了猫吗?”
看起来如此挣扎,却只问了猫,想是有什么话不便说吧?
栀子摇摇头:“七憨是故人送的,旁的猫养来也是无趣。”
栀子出了厨房,只留下贪狼星君,一人对着碎裂的酒壶,对着熄灭的炉火。
两人走后,天便阴沉了起来。夜里强风忽起,打着转盘旋在山里,才黄的叶子被撕掠飞舞。成团的阴云被远远吹开,露出惨白的月光。风拍着门窗,灌进屋子。嘶鸣的音中掺进了一道空灵缥缈的声音。
“贪狼星君!”
“一年之期已到!”
“不日诛杀狐妖!”
贪狼星君从梦中惊醒,身上已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喘息,双拳紧握,好一会儿才缓和了过来。
“诛杀狐妖…”他口中默默念着,眸中闪动的悲戚被他生生忍回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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