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望着他们,面色平和。都已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能盼什么?
炎山生走上前:“栀子,如今你爹大敌已破,洞中无事,不如去我那小住两日。”
炎山生说着,拉起栀子的手,为她取暖。栀子垂下头,将另一只手也放到了炎山生手里。墨栖寒看着栀子被冻得红红的指尖,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见栀子平静地点了点头。
炎山生拉着栀子的手,转身便要走。他是不必问墨栖寒的,蛟楚荀已死,栀子是他应得的。更何况墨栖寒现在身受重伤,他也不必忌惮什么。
“栀子!”墨栖寒叫住了两人。他走到栀子面前,想要去为她系好斗篷的带子,栀子却抢先将斗篷脱了下来。
斗篷厚重,栀子双手托着,“这段时日…叫爹劳心记挂了。”她说着话,目光一直巧妙地避开他的脸。
“…天冷,斗篷你带走。”
“爹,以后有夫君照顾我了。”
墨栖寒无话再说,接过斗篷时,手在下面悄悄握住了栀子的手,她的手那样小,似冰般冷。栀子抽出手,转身靠到了炎山生身边,炎山生敞开宽袍,将栀子包裹进了袍子。
墨栖寒一直紧紧注视着她,他怕错过栀子的目光。可栀子直到走远,也没回头看一眼。墨栖寒静立在那许久,身上隐隐作痛,不知是伤势太重,还是为着栀子。
傍晚时分,巳御来了,想要为他治伤,可他实在无法静心,拒绝了。
墨栖寒双目空洞,面前棋盘空空荡荡,未落一子。门被推开了,他手中的棋子应声掉落。对着来人问道:“是栀子回来了吗?”
“二小姐未回来。”
墨栖寒收回目光,自栀子走后,他一直似醉未醒。他不知她好不好,是不是犯了倔脾气,是不是挨了打。
炎山生说小住两日,可今日已是第三天了,仍没有栀子一点消息。他再等不下去,派了小妖去打探。可小妖刚走,炎山生便来了。墨栖寒来到敞厅时,他正面色阴沉地坐在那等他。桌上的红岩刀在他手边闪着寒光。
“栀…”
“栀子没来。”墨栖寒话还未说完,便被炎山生打断了。
炎山生的样子不大对,墨栖寒急切地想知道栀子怎么样了。
“她为何不来?”
炎山生看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怀疑,有不满。
“栀子…”他故意一般,顿了一顿,“她有身孕了。”
炎山生的话仿若雷声炸在墨栖寒的耳边,他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孩子…是他的。
墨栖寒查看着炎山生的神色,他知道多少,决定着墨栖寒接下来的对策。
“我那日想与她亲近,可她竟想杀我,我抬起一脚踢到了她腰腹,谁知…”
墨栖寒的手下意识地紧握住了衣袖。
“谁知她倒在地上,腹下血流不止,抓了个人类郎中来瞧才知道,是早有了孽种!”
“我心下想,栖寒兄既然让她嫁我,定然是不知道此事的,所以就先自己问了问。可一连两日,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今日来,就是想请栖寒兄亲自去问她,那孽种到底是谁的!”
墨栖寒极力克制着自己,炎山生口中的“问”,必然是用了刑了,栀子只是个人类,怎受得住?
墨栖寒动了动唇,酝酿许久才说出话来:“山生兄,是我没管教好栀子,我随你去,把她带回来好好教训。”
炎山生站起身,拿了手边的红岩刀,大步走了出去。墨栖寒随他一路回去,一进房间便见栀子昏睡着。虽是安然躺在床上,可栀子面色煞白,眉头紧锁。
墨栖寒快步上前,栀子身上满是伤痕,气息微弱。他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又生生将手收了回来。栀子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不知伤成什么样,她又…又刚刚滑了胎。墨栖寒心内绞痛异常,手紧紧攥着被角,将被子向上掩了掩。
桌上杯盏响动,一杯水朝着栀子的方向迎头泼来,墨栖寒抬起衣袖挡住了水。侧目看过去,炎山生手里拿着杯子,站在两人身旁。
“山生兄,栀子到底是我女儿,她有什么不好,我自己管教!”
“我只是想叫醒她,好叫你问问清楚。”
墨栖寒无心与他争执,捏出剑指,轻点到栀子额上,妖力顺着指尖流入栀子体内。她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栀子睫毛微动,墨栖寒俯身抓住她的肩膀,关切地望着她。
“栀子,栀子。”墨栖寒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能这样温柔。
栀子缓缓睁开双眼,还未看清眼前人,便开始惊恐地挣扎,想要向后退。
“是我!栀子,我…爹来接你回去!”
栀子呆滞地望着他,许久,才终于认出了墨栖寒。
炎山生的声音响起:“孩子…”
墨栖寒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就算自己知道,在人前,也要把戏做全。
“栀子,孩子…”
“是青蛰的!”栀子情绪激动,“孩子是青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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