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胡牧云和梁嘉也抵达了东吴的都城,两人在城外换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找了一身东吴的服饰,混进了东吴的都城。
胡牧云因为连夜的赶路,身上的伤一直不曾愈合,纵然梁嘉有过人的医术,但也没办法治愈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梁嘉找了一处客栈暂时落脚,等待夜幕降临秘密潜入东吴的皇宫,和东吴皇帝说清一切,让东吴退兵。梁嘉脱下了胡牧云上身的衣服,他看着胡牧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禁感叹着:“我到希望你真的不会武功,这样你也不会落得满身疤痕。”
“此战后,估计我会武功的事情也天下皆知了。”
“你若真的显露你的武功,怕是西胡皇帝也想来分这江山了。”
西胡皇帝退让自己毕生的追求,一半是因为父爱,还有一半是因为胡牧云手无缚鸡之力,日后登上皇位只靠头脑,未必能够保西胡永世昌盛。一旦胡牧云在这一场战役中显露出自己的武功,加上胡牧云洞悉人心但本领,西胡皇帝一定会加入这场天下之争。
“只要慕倾安好,其它我可以毫不在乎。”
“等这些事情如愿结束,回到北萧你可一定要好好调养。”
“等所有的事情结束,我一定给你开个医馆。”
“我不要。”
“你有这等好的医术,何不造福天下百姓呢?”
“我不想自己这一世被任何事情束缚,我只做梁嘉,孙羽的梁嘉。”
“既如此,那便不逼你。”
夜深后,胡牧云和梁嘉穿着夜行衣,来到了皇宫城墙处,两人看了一眼周边,在确定巡逻的守卫距离此处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迅速的爬上了城墙。
胡牧云和梁嘉在城墙之上努力的隐藏着自己,等待皇宫里守卫换班之际的空隙跳了下来。梁嘉凭借自己对东吴的皇宫的熟悉,带着胡牧云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安全的抵达了上书房。
“我要见皇上。”梁嘉环顾四周,在确认自己和胡牧云抵达东吴的消息无人知晓,他便主动在上书房外主动现身。
“梁公子何时进的宫?宫门口的守卫竟然未曾来报?”
“我这次进宫有要事要告诉皇上,所以我绕开了所有的守卫。”
“看来梁公子是把皇宫当成你国医府了。”
“我是西胡太子,此来是有要事商议,你们若在这里继续拖延时间,影响了前方的战局,本太子一定会如实告知你们的皇帝,治罪你。”
胡牧云看着梁嘉没有了父亲的庇佑和身份,没办法让这些人信服,为了能够减少和这些守卫掰扯的时间,胡牧云站出来自保身份。
这些守卫看到了胡牧云便急忙走进去通报,东吴皇帝听闻胡牧云深夜潜入东吴皇宫,声称有要事相谈,他便以为西胡也想来分这一杯羹。
胡牧云和梁嘉被宣召后,胡牧云看了一眼门外的守卫,便对高高在上的东吴皇帝说道:“牧云深夜避开所有守卫前来见您,是因为牧云有重要事情想和您商谈,为保证牧云的安全,牧云恳请皇上能够吩咐下去,今夜上书房外的守卫不许将所看到的一切泄露,若有泄漏定斩不饶。”
“西胡太子的话你们听到了吗?”
“臣等定守口如瓶。”
“退下吧。”
东吴皇帝说完后,上书房内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任何人。东吴皇帝看着一旁低着头的梁嘉,便突然责问道:“梁嘉,你还舍得回来?”
“臣有罪。”
“你父亲去世后,朕有意让你继承你父亲的官职,成为庇佑东吴的国医,可你却打伤城门口的侍卫,强行出走,还将你母亲送到了寺庙,长伴青灯古佛。”
“臣知道皇上的心意,可臣无心这些身外之物,臣的母亲也因父亲病逝,心如死灰,一心只想离开这纷扰的地方。”
“看来你们梁家就要败落在你手中。”
“皇上心中有气,留有日后慢慢和臣撒,今日臣冒险将西胡太子带进宫,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您。”
梁嘉知道皇上想留下自己为东吴卖命,他强行把话题转到了胡牧云身上。
“朕差点忘记了西胡太子了。”
“南夏和东吴如今合起兵力发难北萧,意欲成为天下霸主,不知您是否知道?”
“所以今日太子前来是想加入还是想做北萧的说客?”
“西胡不想参与这场战争,可北萧的太上公主如今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有难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西胡太子不远千里赶来就是为了告诉朕,西胡的立场?”
“不,牧云不远千里赶来,是不希望一直明哲保身的东吴,成为了南夏的棋子,用尽一切力气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什么意思?”
“东吴的太子,您的儿子和南夏的皇帝夏竟一是生死之交,他如今带着东吴大军和南夏合二为一,是为了帮助南夏成为天下之主。”
“朕的儿子朕清楚,你若想靠几句话就瓦解朕对他的信任,那你就来错了。”
“您真的了解吴宣吗?”
“朕的儿子朕不了解,难不成你了解?”
“若我没记错,这些年来吴宣一直因为生母身份低贱所以一直不得恩宠,后来太子离世,他才有了出头之日,有了今天这番成就。当年太子被安上了意图弑父的罪名,可他是太子殿下,日后便是东吴的帝王,他怎么可能会意图弑父,取而代之?其中疑点难道您就没有怀疑过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当年吴宣被册封太子时,吴宣的母妃突然离世,外界传言,是您在留子杀母。”
“胡牧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相信空穴来风,就如同当年炫王爷为了辅佐你登上帝位后,你因忌惮炫王爷手上的兵权,给他安上了根本不存在的罪名。”
东吴皇帝看着胡牧云竟然这么了解东吴皇室的事情,他便看向梁嘉问责道:“梁嘉,你是东吴的国医的儿子,是朕赋予厚望的臣子,你如今却将东吴皇室的秘闻告诉了西胡太子,你该当何罪?”
“此事和梁嘉无关。”
“如果不是他告诉你的,你又如何知晓?”
“炫王爷的两个儿子逃离东吴后,被渝州城外的威虎山收养,威虎山大当家去世后,威虎山便是他二人的天下。两年前,萧慕倾亲自率领军队前去讨伐时,曾生擒了南敛,南敛说出了炫王爷去世的真相。”
“你可知道你今日说出这番话就无法全身而退了?”
“您不会杀我,也不敢杀了我。我一旦死在此处,西胡便会加入这场乱斗,有西胡的加持,此战东吴和南夏毫无胜算。”
“你和萧慕倾的事情天下皆知,如今的西胡和北萧难道不是同进退吗?”
“可西胡从未想过参与这场战争,即使北萧的大军已经去到了渝州城,和东吴南夏的大军交手,西胡也没有任何动静。但我若死在此处,西胡一定会动,我父皇就算倾尽整个西胡之力也会灭了东吴。”
“你是第一个敢在朕面前大放厥词的人,朕对你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西胡和东吴素来没有任何利益纠纷,我此来只是不希望东吴为他人做嫁衣。太子吴宣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和南夏共分这天下,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拥立他的知己。”
“朕怎么知道你不是挑拨朕和太子的父子之情呢?”
“太子是个心性极高的人,他若真的想要天下之主的位置,根本不必联合南夏,只要他筹谋得当,完全可以令西胡、北萧、南夏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利。南夏和西胡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天下皆知,两个兵力都受到了损伤,所以根本不足为惧,眼下只有北萧兵强马壮,可如今的北萧每个人各怀鬼胎,前些日子因为太子府上的乐师离世,太子和公主之间便水火不容。”
以吴宣的才智完全不需要和如今的南夏合力,东吴皇帝心中虽然存了猜忌,但他最后还是愿意相信吴宣不会舍弃权势。
“若皇上不相信大可以找吴宣的随从打听,我相信这些人一定有人知道吴宣和夏竟一的关系。”
“皇上,梁嘉愿用国医府世代的名誉为西胡太子做担保,太子所言绝无虚言。”
梁嘉目光如炬的看着东吴皇帝,东吴皇帝心中的猜测便更多了一些,从东吴原太子去世后,东吴皇帝心中便一直存了猜忌。若原太子未死,吴宣根本不可能得到东吴皇帝的宠爱和疼惜。
“梁嘉,国医府的一切都如从前一般模样,你带着西胡太子去住几日,朕查清真相后定会给北萧一个交代。”
胡牧云看着东吴皇帝脸上的神情,他更加确定吴宣在东吴定日子定不好过,不论在东吴还是西胡、北萧的皇宫中,不是子凭母贵便是母凭子贵。可吴宣的生母出生不高,自然无法成为吴宣的依靠,吴宣纵然很努力,可只要他哥哥在,他就完全没有存在感。
胡牧云和梁嘉在东吴皇帝的护送下离开了东吴的皇宫,多年未曾回到故土的梁嘉看着街道两旁的红灯笼,和漫天的烟火,他拉着胡牧云在热闹的街市上吃着各种小吃。
此刻身在北萧渝州城的萧慕倾陷入了悲痛之中,她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留住苏泽齐,失去苏泽然她已经痛苦不已,如今在失去苏泽齐,她更加的崩溃。她开始自我怀疑,怀疑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慕倾牢牢抓着奄奄一息的苏泽齐,她用手努力的给苏泽齐吹着热气,她将房间内升了许多火炉,房间的温度也很高。
苏泽齐看着床边的萧慕倾,他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萧慕倾,他想牢牢的记住萧慕倾,记住这个给了自己一个家,给了自己无数温暖的萧慕倾。
“泽齐日后无法继续陪伴你左右,可不论泽齐身在何处,泽齐都会保护你,不让鬼邪伤你半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萧慕华在一旁看着苏泽齐道歉着。
“太子殿下不用和臣说对不起,臣这条命是萧家的,如今臣只不过是将这条命还给了萧家。”
“泽齐,你的命不属于任何人,眉头人能够决定你的生死。”
“不,我的命是公主的,你若死了这场战役必定会惨烈万分,这不是公主想要看到的场景,所以我愿意用性命换取公主心中所想。”
“泽齐,当年我将你和泽然、泽铭带回来,是希望你们能够活得自由自在,能够平安顺遂一世,可如今你们非但没有一刻活得自由自在,就连平安顺遂也无法做到。”
“公主不必伤怀,来世我们还会再见的,来世换我们守护你,把你宠成最幸福的小妹妹。”
苏泽齐看着萧慕倾依依不舍的闭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苏泽齐的手也从萧慕倾手中滑落,萧慕倾痛苦的哀嚎着,她的泽齐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泽然、泽齐…….。”萧慕倾哭的撕心裂肺,整个人差点昏了过去。
萧慕华也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可世上没有后悔药,萧慕华纵使后悔也无法改变眼下的局面。萧慕倾命副将王智吩咐三军换上了白衣,头戴白色的布条哀悼苏泽齐。
苏泽铭赶到时整个渝州城都挂上了白色的灯笼和用布条扎成的花,他颤颤巍巍的走向守城将军府,看到了堂中停留的棺材。
“泽铭。”萧慕倾看到了苏泽铭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她双眼红肿,声音嘶哑的唤道。
“这场大战还没开始,北萧先后折损两员大将,这是个什么道理。”
“泽然泽齐先后离世,如今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了。”
“公主,泽然和泽齐跟随您走南闯北,从未有过败战,就算被敌军包围他们也能够脱身。若他们战死在沙场,我也不会说什么,可这战还没打,就永远的离开了,公主难道还要容忍南夏和东吴吗?”
“你在怪我?”
“泽铭知道您不愿生灵涂炭,可如今南夏和东吴先后害死了我的两位师兄,公主的两名副将,若公主继续隐忍不发,指不定第三个会是谁。臣跪请公主即可发兵,和南夏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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