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破竹（一）

几个青衣男子也不甘示弱，从后面勒住了蒙面人的脖子，迅速夺过他们手上的刀。另外几个蒙面人跑过来跟青衣男子纠缠在一块儿，想牵绊住对方，但事与愿违。

忽的从门外又赶来一个手执弓箭的人，眼神里藏着一股戾气，他扫了一眼，对几个和尚呵斥道：“还不把把皇上跟公主带到一边！”

说着吓傻的几个弟子才忙不迭地把玄帝跟姝平扶到殿内，并且紧关上大门。

蒙面人看了想直接冲进去，便一个飞刀打在锁上，并且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去。还没到门口，哪知身后有人，很快中了箭，箭上抹了毒，他们动弹不得，肌肉抽搐地难受。

执箭的男子见状立刻奔上去又斩杀好几个蒙面人，没有一个成为漏网之鱼。过了好一会儿，几个弟子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只见地上都是横七竖八躺着尸体，青衣男子有几个虽然受伤了，但幸运的是都活了下来。

执弓箭的男子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清秀的面庞。他对着几个弟子说道：“已经没事了，把皇上带出来吧！”

大家听了，有些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而姝平则先走到玄帝前面，谨慎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你是何许人？”

男子笑了笑，眼中的戾气已化为虚无，他拱手作揖道，“公主不必担心，属下是薛衍将军手下的人，今天来特地保护皇上的安全。”说着从怀中拿出了薛府的令牌。

玄帝一见令牌，才放下心来，跟姝平走了出去。他看了看墨凡，有些疑惑问道：“这一路朕怎么不知道你们跟在后面？”

墨凡恭敬答道：“是将军吩咐属下不要打扰皇上前去参拜，于是于前日便早已埋伏在龙门山上。”

薛衍从不带废材，手下的人自然信得过，且个个武艺了得。但这蒙面黑衣人却也不是示弱的料，几番下来，把墨凡带的人也弄伤了。

几个住持看着地上的尸体，闭上了眼，嘴里默念着天降灾祸，望菩萨保佑。

玄帝点头会意，看着墨凡却也忍不住皱眉问道：“那你们告诉朕，薛衍他是如何猜到有奸人想杀害朕的？”

墨凡回想起薛衍跟他交代的话，便都说了出来。“将军也只是有这个担心，并没有提前获知，若是没有人行刺那便是最好。”

姝平跟玄帝对视一眼，想到沈炎沧当时劝说自己，也有些警惕。“阿五，这行刺的人都已经死了，如何知道谁在背后密谋？”

墨凡上前检查了几个人的尸体，果然不出意料，他们没在身上留下任何表示身份的东西，可以说此番前来就是单纯为了行刺。

玄帝甩了甩袖子，眼中带着愠怒。有个住持走过来猜想说道：“皇上，会不会是这山上的土匪？”

姝平摇头：“土匪不过是想劫财罢了，而他们明显是想杀害皇上，定是有人在后面计谋好了。”说完她转向墨凡，“你埋伏的时候可有什么其他线索？”

墨凡回想了一番，似乎他们从龙门山前山门过来时，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相随。“回公主，属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们，他们应该是从后山过来的。”

姝平听了，心里更是担忧，现在的情况要查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罢了，先回去吧！幸好薛衍有心，否则今日朕真是死路一条。”说着玄帝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是真的被吓到了，毕竟还年幼，第一次差点遭人险杀，心有余悸。

姝平点头同意，看着玄帝，眼中带着心疼。墨凡带着剩下的人也一路相随，虽然没有马，但下山的路总的来说好走许多。

路上，玄帝跟姝平也商量了一番，对墨凡的表现十分满意，当然也是赞誉薛衍做事谨慎。“姐姐，太后之前给了朕一块军令左符，交代我留给信得过的人，如今来看是不是可以交给薛衍？”

这左符跟右符的兵权一样，水平也相当，是皇家的御用军队，不在关键时刻不会轻易动用。姝平一想到右符在之前是落到了晋王手里，就有些担心，虽然离得远，但军队还是被他召到了大凉。

她深思熟虑一番，蛾眉微蹙，“阿五，太后这样说一定有她的道理。薛衍是朝中重臣，但他拿到左符您手中兵权就少了，这会不会是个隐患？”

玄帝明显不赞同姝平的话，她担忧过度了，于是正色道：“姐姐，薛衍乃代表了我们大晋，他手里兵权越多，我们就应该越有信心。倒是姚苌那狡猾狐狸，朕信不过他，而薛衍的为人，朕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姝平叹了口气，在这世间谁又敢全盘把真心托给谁呢？总之是如履薄冰地活着最好。

“如今颜家跟凌家也联和了，虽然凌允这人有些老实憨厚，但颜传析倒是个有弯弯肠子的人，皇上也要多他们联络。”姝平提醒道。

玄帝点点头，谈完话后便写下圣旨让墨凡带回，他担心左符的安全，于是打算在姝平寿宴上亲自给薛衍。

墨凡一路带人回到薛府，走到门口，又命管家去附近药铺买了些药给这些义士疗伤，自己则马不停蹄地把自己的话带回。

彼时薛衍正在书斋练字，写的正是兰亭序。他提笔一勾，大大小小的字排列错落有致，自成格调。薛衍写字一向行笔迅捷，发力沉重，风格跟他的性格倒很相像，是任情恣性。窗外一片安静，这样的清闲似乎在很久之前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如疾雨般迅速，薛衍却没有抬头，他等那人推门进来才放下笔。

“将军，今日果然不出您所料，早有人埋伏在景明寺。不过属下已经全将其解决，皇上现在龙体安康。”墨凡欣喜说道。

“什么人，查出来了吗？”薛衍淡淡问道。

墨凡把情况说了一遍，袭击的人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只是身上没留下任何有用之物。“但现在细细回想一番，属下发现那些人使用的都是民间遗留下的失传的功夫，几乎是没见过的。”

薛衍虚眸望着窗外，在仔细沉思。

他记得姚苌以前在民间培养了一批有志青年，各个身强力壮，但没过多久，朝廷对这些组织查的严，于是姚苌便放弃了。这样想来，会不会有一丝关系？

墨凡见薛衍沉默，便又继续说道：“另外皇上还下了圣旨，打算将皇家御用军的左符在公主寿宴上亲自给您，听说是太后一直留着的。”

薛衍听了，勾起嘴角，这简直正合他的美意。

“嗯，我知道了。”说完他一边用手转着狼毫，一边想着寿宴的事。恐怕那天等玄帝给他时，姚苌定会眼红，若真是他的话，那此番计划失败，他不会就此罢休，自己也必须找机会对他下手。

忽然脑海里飘过一个人的名字，那人与姚苌关系不错，自己私下成立了个组织叫铁骑会，除了朝廷的的人鲜有听闻，在暗下还是很出名的。

“走，跟我一道去见一个人。”薛衍站起身对墨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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