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惊又喜

议论完朝事，重臣皆散去。凌允本想找到薛衍给他道谢，可因为留下和颜传析多说了几句，薛衍便早已走了。凌允无奈，想的是如果日后薛衍真搬到了隔壁，那时候再去送贺礼。

“你这老头怎么还不走？”颜传析笑眯眯地看着凌允。自从皇帝安排了婚事，他俩的关系便越发亲近了。凌允叹了一口气，“薛衍那小子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还没谢过他，人就走了。”

颜传析听后，捋捋胡须，笑道：“以后也是有机会的，何必急在现在。”凌允点头，又想到自己闺女的事，便又问道：“晋枝那孩子前几日送了聘礼来，你知道吗？”颜传析丝毫也不吃惊，自己孙子那性格他最了解。

“哼，那小子本来是偷偷摸摸的，结果被他娘给发现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结果如此重要的婚事，他倒是一个人全做主了。”凌允听了笑了笑，“那孩子的确直率。不过书儿跟他的婚事是不是也得尽快提上日程？”

颜传析皱眉想了想，前几日好像晋枝还跟自己商量了来着。“我们颜家本来定的是这个月的初三，要是再推几天，天气热了，谁也没心思。不过还是得过你凌家的眼，你说说打算什么时候？”

凌允想了想，这个月一过就快到仲夏了，颜传析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聘礼也下了，婚事还是最好尽快举行。“我们家那闺女能有什么意见，自然都是听我的。初三也行，那这几日就得开始准备了。”

颜传析乐的呵呵大笑，“你们准备啥，我们颜家才该好好准备一番。我回去跟晋枝那小子说说，他不得乐死！”凌允听了，也笑了出来，颜传析直爽的性子他也喜欢。

两人商量好以后便作别，凌允赶紧回到府中。婉书则呆在家中，两人一边聊着趣事，一边下棋。只听凌允急匆匆的声音从过道传来。“书儿，书儿！”婉书跟烟婵急忙出来，看凌允面露喜色，有些疑惑。

“爹爹，你怎的了，有什么喜事吗？”凌允笑道：“今天好事可多了！我来跟你们一件一件说。”两人听了都十分好奇，于是索性坐到凉亭里，吹着微风，玉露还拿来了桂花糯米藕。

凌允先是把孙寻被罚到宁古塔的事跟两人说了，烟婵不禁暗暗感叹道，真是罪有应得。等她问到姚苌时，凌允告诉他皇上也没对姚苌深究，这大概也是她预料之中，遂有些失望。

“婵儿，没罚到恶人是有些可惜，不过我想皇上应该心里也有定夺，现在不好把姚苌再供出来，毕竟也是朝廷大官。但好在薛衍帮了我大忙，他私下跟皇上说了那次剪发的事，皇上今天还专门解释了一番，也算是还老夫一个清白吧！”凌允长吁一口气。

烟婵顿时有些惊讶，都顾不及擦嘴上粘的糖浆。“您说是薛将军他私下说的？”凌允点头，“薛衍那小子看着冷血，倒是一个做事光明正大的人。这次孙寻被罚还有李刺史免释都有他的功劳。”

婉书也忍不住说道：“我就说李刺史肯定是冤枉的，烟婵，果然你说的薛衍他人不错，我如今算是发现了。这次还得好好谢过他，要不是他，您那件事多半被皇上给忘了。”

烟婵想到自己之前跟薛衍说过的自家的事还有为李斯同求过的情，他都一一记住了，帮了凌家，为民除害，真算得上高义薄云之人。她忽地百感交集，默默在心里生出了对他的另一种情感。

“是啊，不说多的，往后我也要找个机会好好答谢。薛衍那孩子跟姚苌不同，怪不得进不了一家门。现在皇上赐了他一栋亲王府，指不定姚家人气得跺脚！”凌允觉得心里陡生一种爽快，而婉书听了也十分欣慰和开心。

“亲王府？您说的可是离凌府不远的亲王府？”烟婵愕然，万万没想到皇上那么大方，于是不禁问道。凌允点点头，“其实也难怪，亲王府这个赏赐也是皇上想过的。毕竟薛衍立下那么多战功，当年薛家被拆，皇上心里多少有愧疚的，亲王府赐给他也算是答谢。”

烟婵听了，才明白过来。她以为薛衍要一栋将军府，肯定离皇宫近，结果没想到就在自家不远，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突然又惊又喜，忍不住笑笑。

婉书抿了一口茶，又问道：“爹爹，你可还有什么好事要跟我们讲？”凌允吃了一口糯米藕，喜上眉梢。“方才碰到颜传析，那老头跟我商量好了，这个月初三就让晋枝来迎娶你。”

婉书听了，脸色难看，她虽然知道这是命中注定的事，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措手不及，看来她跟李启元的缘分早已尽了。

烟婵看她不说话，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也别难过了，听义父说起来，颜晋枝性子挺直率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说不定以后你就喜欢上了。”

婉书皱眉，“怎么可能。他那样子就是个纨绔公子，谁会喜欢！”凌允听了，斥道：“书儿，你别耍小性子。颜家那态度，摆明了就是告诉我们，他们对你印象是极好。否则能这么爽快？晋枝那小子长得也不差，人又聪明，以后的路途谁能预料到，你这样简直是不给别人机会！”

婉书低着头，默不作声。她也希望未来能改变自己对颜晋枝的看法，然后完全放下对李启元的爱慕，可真的太难了。李启元对她来说就好像一道光，是她仰望的动力。或许是年少时那种喜欢刻在骨子里太深，她又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把对一个人的喜欢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实在太难。将来那么多年的日子要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会是怎样的呢？她不敢去想，也想不出。

凌允知道她的心思，虽然有些生气，可也不能逼她，毕竟婉书也答应嫁到颜家。烟婵说的也没错，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日久生情也不是空穴来风。自古那么多媒妁之言，不也大多是稳固的婚姻吗？想及此，他便让烟婵去陪陪婉书，给她疏导一番。

而颜家这边则全然不同。颜传析跟凌允定下婚事日期后，便打算回去告诉颜晋枝。那孩子贪玩，很晚才回来，等到家听到后，激动地语不成调。一边数着日子，一边念叨着自己到时候要准备些什么，总之就是心花怒放。

颜传析见状，哭笑不得，“你小子至于这么开心吗？”颜晋枝神采飞扬，得意说道：“那是自然，我娶到媳妇儿了！”颜传析喟叹：“是啊，你也大了。婉书那孩子不错，以后要好好待她才是。”

颜晋枝哼了一声，“您不用操这个心，我待书儿定是百般得好，没人能及。”说着他兴致勃勃地坐下，啃了一个梨，“反正日子也定下了，那我干脆明日就再去凌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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