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书神情为难,等了许久,才道:“烟婵她,她为了救父亲您出来,一个人去了姚府……”婉书把整件事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凌允听后蹙眉,表情凝重。
“这孩子……怎么如此胆大,她知不知道姚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凌允提高了音调。
“烟婵也是决心已定,不过她寄信来告诉我,说江雁南的那叛贼果然去了姚府。烟婵还找到他跟姚府的契约。”婉书宽慰凌允。
凌允现在已经顾不及这些了,他心里知道姚苌一向对他不满,现在他能保释出来,也都是皇上顾了他的面子。“不行,烟婵一个人在那儿,我实属不放心!书儿,我们得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实在不行,拿重金也要把烟婵赎回来!”
婉书自然知道这件事不能声张,她摇头表示不同意。“这件事万万不能让姚苌知道,否则我们的计划都公之于众了,可能姚苌知道后会更为难烟婵!”
凌允急得焦头烂额,“那你说怎么办?要是烟婵有个三长两短,我良心过不去的!”
婉书思忖了一会儿,“我们派人去救出烟婵,不过此事得秘密进行。”顿了一会儿,又道,“若是失败,我们必须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
烟婵这些天因为身体虚弱,便没揽下那么多重活,今日才振作精神起来做事。这段时间,她的计划没有任何进展,要靠近姚苌也难上加难,何况那薛二爷还在,每次看到他,心里都发憷。
“百灵姐,你怎么了?”烟婵看到百灵手里端着茶水,急匆匆地跑过来,表情像是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百灵本不打算告诉烟婵,但实在没忍住就说了。“刚刚老爷发脾气了,把上好的西山红茶给砸了,我还没把茶又给沏上,就被赶了出来。”
烟婵有些心疼地看着百灵,谁知道那姚苌为何阴晴不定,老拿下人出气。“他对你发脾气作甚?”
百灵解释道:“不是对我,我听说是因为朝中的事让老爷心情不好,好像跟司徒凌大人有关,我对这些不了解,不敢妄加议论。”
烟婵一听凌允的名字,心里提了一口气,不会义父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吧?她要抓住这次机会去打探一下姚苌的目的为何。
“百灵姐,你快别生气了。衣服我都帮你洗好了,还给你留了粥。”百灵一听,心情舒畅了不少,表情也没那么僵硬了。“辛苦你了,你也别太劳累。”
等百灵进屋后,烟婵立刻悄悄躲到厅堂左室外。静下来能听见姚苌的声音。
姚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破口骂道:“那狗皇帝不识好歹!我费劲心思,却最后让凌允那小儿得逞!当初他要请求军令牌时,皇上也是偏心于他!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难以下咽!”
这边薛衍听后却不多言,反而为自己倒上酒,慢慢品着。他似乎对此事并不感兴趣。姚苌自言自语说了一阵,突然又转向薛衍,“此次皇上打算重新整治萧山一事,偏偏派你去,你说是不是有人教唆他这样?”
薛衍轻笑,表情难以揣测。“不知。”姚苌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陷害凌允不成,开始埋怨玄帝了,他只觉得可笑。
“那你如何打算?”姚苌知道薛衍的脾气,不过从他眼神里很难读到任何情绪和想法,就算是看着他长大,也很难。少年时,眼眸带着一股光,透着清亮,而现在多了几分锋芒,还有几分冰冷和杀气。或许是在边塞待太久了,连他姚苌也开始对薛衍捉摸不定了。
薛衍微微挑眉,饮下一口酒,转着酒杯,好像又在想其他事。“奉旨而行罢了,没什么打算。”
烟婵窗外听着,心想原来这薛衍在姚府横行,把所有人都不放眼里,包括姚苌。可姚苌唯独对他脾气会收敛很多,就连自己的亲儿子,他都很少轻言细语。但有一点烟婵不知,姚苌这样对薛衍是因为他知道,要除掉眼前障碍,没有薛衍他会自身难保。
“如今凌允被保释,一定会与我作对!”只听姚苌又道。
烟婵这才明白,他口中的得逞原来是皇上放了凌允。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她实在欣喜无比,现在婉书应该和义父已经见面了吧,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逃出去呢?
一不留神,双脚踩到了后面的一块破瓦,险些摔过去,幸好她紧紧抓住了旁边的藤蔓,才没有太大动静。但即使是这样,一向敏锐的姚苌还是听到了些许动静,他起身喊道:“何人!”
烟婵吓得赶紧躲到了假山后面,远远地看见姚苌和薛衍两个人从房里走出。姚苌喝了点酒,面带微红,但神志仍然清醒。他左右环顾,眼神瞟向了假山。
薛衍却快他一步,向烟婵躲的地方走去。只见他面无表情,身上带着酒味,但从面相来看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烟婵冷汗都冒了出来,衣襟被渐渐浸湿。她知道薛衍肯定能把她找出来,而且要是把她交给姚苌,结果难以想象。
于是她心一横,如今义父也平安回来了,自己也没什么遗憾了,怪只怪自己当初不听婉书的话,行为太过于莽撞,进了姚府也应该知道后果。只可惜她还没能和婉书他们道别,自己就要含冤而死,实在心有不甘。
薛衍目光闪烁,抿着双唇。靠近后,并没有绕到后面,似乎停留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脸上的表情舒缓了许多。“一只蠢兔子罢了!”
姚苌听了,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看薛衍的神情自若,又加上想起姚莫寒前几月闹着要在府中的确养了三只兔子,他便没有再追究。
“既然这样,天色已晚,你还是先回去吧!”姚苌还是十分谨慎,即使薛衍告诉他是兔子,但这件事他还是怕隔墙有耳,不打算再议了。
薛衍回头瞥了假山一眼,吓得烟婵又心惊肉跳。不过他只是看了眼,便大步流星走开了。
烟婵吐了一口气,额角的汗顺着留下来,刚刚真是九死一生,还好保住了小命。不过她转念又想,依照薛衍的能力,他能找不到自己,难道是于心有愧?
因为自己毕竟还是救了长苏一命。不过管他什么蠢兔子,这个借口至少姚苌让没有发现她,看来这薛二爷还是有点良心。想到此,烟婵不禁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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