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金陵。
“皇上!”萧景琰甫一下朝回到书房中,高湛便匆匆而至。
“何事?”闻言,萧景琰放下手中的笔,抬眸问道。
“太后请您下朝后便即刻去她那里一趟。”高湛忙上前应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萧景琰点点头吩咐道。
“是,老奴告退。”高湛躬身退了下去。
“走,摆驾仁舒宫。”萧景琰对旁边吩咐道。
“皇上摆驾仁舒宫。”內侍忙扬声道。
去往仁舒宫的这一路上,萧景琰垂眸暗思:这似乎还是自己即位以来,母后头一次主动邀自己前去她的宫中,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如此想着,萧景琰心头便不由地急上了几分。
“皇上驾到。”伴着内侍的话,萧景琰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参见皇上。”一旁侍女忙屈身敛襟行礼道。
“哦,景琰来了啊。”见状,静太后上前招呼道。
“母后,您急唤儿子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萧景琰开门见山地问道,看到太后颇有些异常的神色,心头更是涌起了阵阵不安。
“你们都先退下吧。“上过茶水后,静太后冲周围挥挥手,吩咐道。
“是。“众人皆退,屋内便只留下了其母子二人。
“母后,到底出了什么事?”萧景琰上前一步道。
“景琰,你,可曾看过这个?”静太后说着,将一封信函递到了他的手中。
“这信函是霓凰所书?”萧景琰扫了眼信封上所书的字,怔了怔,抬头问道:“这信是何时到的?儿子倒确是从未看过。说起来也有许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看日子,大约是在半个月前吧。”静太后道。
“半月前?”萧景琰一愣,拧眉回忆了一下,应道:“半月前儿子倒是收到过来自南境的塘报。彼时云南穆王府战场上大捷,霓凰发来了塘报,是她亲笔所书。但除此外,似乎未见到有其他书函。”
“或许是他们循例将其划归为了女眷的家信一类,故而一时并未呈送到你的面前,而是送入了内宫中。我也是今日整理和翻阅旧档时无意中发现的。不过,这信上所书......“说到这里,静太后却顿住了,面色有些复杂,看着萧景琰,仿佛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欲言又止。
“所书到底怎么了?”萧景琰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静太后垂眸,将信封递给了他,起身移步窗前。
于是,萧景琰也不再多问,直接拆开了信函。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其实不过是寥寥数句,而萧景琰的手却渐渐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而手指却是死死攥紧了手中的那页薄纸。
室内一片寂静,他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母、母后?”萧景琰颤声道,抬起头看向母亲,眼眶染上了一片赤色:“小殊、小殊他......?”
静太后亦哽咽无言,没有转过身,只是点了点头。
萧景琰不知道自己低头看了多久,抬起头与母亲对望间,看到的是对方含泪的目光和她双瞳中不知所措的自己。
“我要去北境!”过了半晌,萧景琰忽然出声道。
“不,景琰,你不能去。”静太后道。
“小殊此番状况,我如何能不去?!如何能不去!”萧景琰心内百感交集,哑声道:“我没想到,小殊他竟是又一次骗了我,又一次骗了我。若非霓凰此信告知个中一二,只怕我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母后,我要去北境把他找回来!”
“景琰,你冷静点。”静太后道。
“母后,眼下你让我如何冷静?!一想到小殊为了随军,竟服下了催命的药,你让我如何呆得住!一想到他以如此病弱之躯在北境苦寒之地日日煎熬,我便是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啊!我真是后悔不该听信他的话。恨不能立刻飞到北境,只怕去晚一步,就、就......”说到这里,萧景琰的心头更是涌上了惊惶无措。
“景琰!你难道忘了小殊他为何要去北境?“看到他的模样,静太后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面色肃然道:”你新君即位,朝中事情繁杂,内外更有虎视眈眈、伺机而动之人。他既是为你去,但更是为了刚刚内定的天下而去的。你如今的朝内局面渐安,但仍需巩固。你若此时抛下金陵,抛下政事前去北境,便是最大的不负责任。难道你忍心让前期的努力毁于一旦?你又忍心让小殊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吗?“
“母后,我、我......”萧景琰闻声无言以对:“那小殊他......难道就......”
“前去北境是他自己的选择,重归战场做回林殊亦是他的心愿。而且,现在毕竟还没到最坏的时候,或许事情还可以挽回。”静太后道。
“怎么挽回?”萧景琰闻言,眸光一亮。
“如今北境局势已经渐稳,你虽不能亲去,着人传旨却是可以的。此去北境路途虽遥,若是命人快马加鞭,约莫五六日当可到。或许一切尚有挽回的余地。”静太后看着几案上的袅袅薄烟,徐徐分析道。
“那孩儿便依母后所言,这便拟旨着人前去,一定要将他给我带回来!“萧景琰道,人已渐渐平静,而眸中坚定之色更甚。
方此时,屋外劲风扫过,枯枝摇摇。
北境,大梁军营。
“启禀大帅,人回来了。“帅帐门口,有人朝内通报道。
“哎哟,可算是回来了。“蒙挚闻言,与梅长苏笑望一眼,冲小兵吩咐道:“让他们赶紧进来吧。“
半晌,言豫津走进了帐内,却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萧景睿他人呢?”蒙挚看了眼,奇怪地问道。
“景睿、景睿他。。。”言豫津却似卡在了话头上,不知如何说。
“你说话啊!“蒙挚急得催促道。
“豫津你别急,慢慢说。”梅长苏斜眸觑了蒙挚一眼,止住了他的急躁,执壶给言豫津倒了盅热茶,冲其安抚道。
“苏兄,景睿、景睿他恐怕是被抓了。”言豫津对梅长苏道。
“什么?!”闻言,蒙挚骤然一惊,跳了起来道:“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的。本来,我们两个已经完成了任务,烧毁了他们的军粮,谁料想走到半路时,景睿忽然发现他随身的玉佩掉了。那块儿玉佩是他妹妹给她的,也是唯一的纪念,对他很重要......所以他执意回去寻。我们约定在三里之外会合的......但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来。我看是没希望了,这才回来。”言豫津将过程简略地说了一遍,面上却是颓然。
“这恐怕也是你晚归的原因吧?”梅长苏温言问道。
言豫津点点头。
“眼下怎么办?!”蒙挚在屋内踱着步打着转道:“去两个人,回一个人;烧了人家的粮,折了自己的将。”
“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转圈了,我的眼都被你晃花了。”梅长苏不满地瞥了蒙挚一眼。
“我、我这不是着急嘛。难道景睿被抓,你就一点都不急吗?”蒙挚重重地叹了口气,重新落回座位上。
“是啊,苏兄,我们不能不管景睿了啊。“言豫津闻言亦道。
“人,自然是要救的。根据咱们的推测,眼下景睿已经落到了对方手中,但对方的具体情形咱们目前尚不知晓,不可贸然行动。若想救他,须得先有所打探,好好筹谋才是。“梅长苏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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