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寺坐落在固原城城西比较偏僻的位置,平时这里十分清净,只有到了重要的日子,才分外热闹。
城里的小摊几乎是天不亮就来占据有利位置,吃的喝的玩儿的一夜之间都会聚在这里,但这里平时并没有许多人,又没有官府的规划,所以这里一到这些日子就会变得十分脏乱,也经常是地痞流氓、偷盗剽窃的聚集地。
苏幻引着谢枫在前面走着,高桥和子束两人就跟在后面。
“哎呀,脏死了脏死了。”高桥用扇面遮住眼睛,好让自己不去注意那些倒在路边的剩汤馊水,心道,还好自己已经换了衣服。
“现在嫌脏,出来的时候跑的还挺快。”子束也闭着气,他天生嗅觉比常人好,这会儿才难熬,不过他也不承认,反而嘲笑高桥道:“高桥大人平日里什么血腥肮脏没见过,上次地牢里的屎尿水都敢进,也会怕这些污物吗?”
“你说话跟放屁一样,我现在饿着肚子,放眼望去,能看到的摊儿周围都是水泥沟,里面不知道还飘着些什么,我没当街吐,已经很有定力了。”高桥转过去对着子束说话,见子束脸憋的通红,即可笑出声来:“你还说我,怎么没把你憋死。”
“你俩有完没完,要跟就跟,不跟就滚。”
苏幻和谢枫在前面专心致志的闲话,后面子束和高桥玩笑声音大,本就吵闹的集市,让苏幻一下子就起了火。
子束和高桥那里还敢再待,两个人打闹着先跑去了天云寺,街上人多,差点就撞到了人。
“你们两个小心着点儿。”苏幻扶额,揉了揉眉心,她跟旁边的谢枫说:“这两个人加起来得有五十了,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谢枫倒是镇定很多,她笑了笑说道:“姐姐莫气,马上就要到了。”
高桥偷偷睁开眼睛,看了看跪在自己旁边的谢枫,又看了看子束和苏幻,他们都在佛像前虔诚的祈祷,她向来不信这些,小的时候就没来过几次,现在更是觉得无聊。
高桥抬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佛像,耳边又全是诵经的声音,高桥忽然觉得求一求也没什么,终于,在心中喊了四十二次‘谢枫高桥白头到老’的时候,苏幻他们起身了。
几人又跟着苏幻在佛寺中转了转添了香油钱,才准备回去。
走到路上高桥说什么也要挽着谢枫,不让苏幻扣着她,两个人走在子束和苏幻的后面,高桥见谢枫捂着肚子。
“你是不是饿了?”高桥自然而然问出来,毕竟自己也饿了,早上时间赶得急,本来两个人就没吃多少东西。
“没事,回去再吃。”谢枫看着前面的苏幻,又按了按肚子。
“那怎么行,这么多吃的,还能让你饿着回去。”高桥不待谢枫反驳,就把谢枫交给苏幻,自己跑去买吃的去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苏幻把子束推到一边,说道:“你还不跟着。”
“我跟着她干嘛,她又不可能有危险,你们两个弱女子才要我跟着。”子束抱着苏幻,说什么也不肯走,一个大男人当街撒娇道:“带着我吧,求求娘子了,高桥她又不能走丢。”
事实证明中元节不能乱说话,高桥果然丢了,三个人都回固原山庄半个时辰了,也不见高桥。
三个人围了一桌,大眼瞪小眼,最难熬的还是子束,本来以为高桥买个吃的就回来的,想不到真的丢了。
高桥提着几个糖油饼冲进来的时候,三个人的的目光一齐看向她,可是高桥一眼就看到了已经上了桌的鸭子,那鸭头耷拉在碗边缘正对着她。
谢枫跑过去,把高桥带到饭桌上,担心的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转了满集市才看见一家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摊子。”高桥把油饼往桌上一搁,又说道:“买了糖油饼,正巧遇上有人在抓贼,我帮着抓贼才误了时辰。”
高桥看苏幻时,苏幻也没骂她,只是催促着他们快点吃饭。
“一到晚上小榆离不开我,你带着她们两个放水灯,我交代凤仙楼,给你们留了位置。”苏幻交代完子束,又回过头来跟谢枫和高桥说:“今天不比别的日子,晚上早点回来,别一疯玩儿,就忘了时间。”
苏幻吃完了,回了房间,三个人各自吃完也回房中小憩。
谢枫吃的有些撑了,睡不着,望着房顶发呆,高桥也睡不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帮谢枫揉肚子。
“想什么呢?”高桥问道。
谢枫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姐姐不是很开心,晚上凤仙楼有表演,小榆儿又有乳母照料,可姐姐为什么不去呢?”
高桥躺平,换另一只手按谢枫的肚子,小声道:“是啊,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苏幻才大高桥七岁,以前也是走街串巷的侠女,一根藤鞭,固原城谁人不知,可是自从接任观雨楼,就很少出去了,江湖人虽知观雨楼楼主雷厉风行,可是这么多年,她和被锁在深宅大院里的妇人没什么区别。
观雨楼纵横江湖多年,惹江湖纷争,哪怕是楼主,若是有人买你的命,观雨楼都未必是一定安全的,更何况是外面。
高桥闭上眼睛,又想起方才街上的瞎眼先生送她的几个字来,“放下执念,方得太平,固守杂念,必不得终。”高桥浅叹一声,暗骂那人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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