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张富贵因为左脚进殿被你记了个不敬?”
方直在鸽子房翻看军报,语气淡淡。
情况有点不对,虎姑姑在,徐荣在,御马监高忠高义两位大监也在,东厂的张青也在,我环顾左右,这帮人聚一起,这阵容,绝对有人要被灭门。
虽然方直说过我们是夫妻,不必见外,但这里是西厂的鸽子房,不是蕉叶殿,我识相地朝方直行了个礼,“回禀督公,确有此事!”
方直又问:“禄星殿的两个奶妈子因为发髻斜梳,簪花的样式不对,被你打了二十棍赶出宫?”
“回禀督公,确有此事!”
方直微微点头,接着问:“你怎么跟人解释的?”
“回禀督公,要我解释的张司闱和禄星殿的司仪姑姑已经被发配守皇陵,理由还是左脚进殿。”
方直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转而对鸽子房里的众人说:“看见没有?学着点,做事都如我家夫人这般爽快,咱得多省心!”
众人立刻对我刮目相看,就连东厂的张公公都拂尘后面给我竖起拇指。他一定是想说我尽得方直真传!
我还是自谦了一句:“效率是效率,我当尚宫的第一天就把人办完了,也不知道他们服不服……”
方直“嗯”了一声,“不打紧,不服的可以去守皇陵。”
督公威武!
果然,那次鸽子房的密会后,听说宁波府有几位军备懈怠的文武官员被抄家流放,牵连的商贾还被灭门。理由自是五花八门,比左脚进殿严肃就是了。
太监的处置权不归尚宫局管,司礼监和敬事房也很识趣,转手就靠着我记的那条“不敬”把张富贵发配去守陵了。
据说张富贵临行前老后悔了,跟人哭诉:
我哪知道督公用人这般鬼蜮?就那位小姑奶奶的性子,出了名的刺头,这要是伺候乾清宫都活不过三个时辰,哪里像能给督公办事儿的……
哎……他只是不太了解了方直办的那些事。
我活着,方直才不至于断了线索,才有机会找到茶岛上他想要的。我只是方直喂养的鱼饵罢了,鱼上钩以前,我怎么作都行,甚至还要活蹦乱跳到处闹些动静才好。
过去方直就纵着我,我能轻易跑出教坊司,跑出皇宫,都是他默许的。不动的饵又怎么能钓到大鱼呢?
只是八年过去了,方直似乎转变了策略……
这天晚上,方直笑得邪魅,在我耳边说:“四宝,尝过权力的滋味了,如何?”
那样子就像老家传说里要把人勾下水的海妖,偏偏他天生只有一边脸有酒窝,让他的笑容更明显带有一种坏坏的感觉。
我说,还是我娘做的茶糕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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