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指挥部——
正值三更,指挥部门口依旧森严戒备。在指挥部对街的巷口里,一条幽深诡异的甬道看起来更加深不见底。
一道微弱的火光在巷子深处忽明忽暗。若是仔细一瞅,便能发现那一闪一闪的哪是什么火光——
竟然是一诡异生灵的双眼!
那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指挥部正门口的两个值夜的卫兵,黑夜里,吞咽和喘息之声交杂,更添恐怖之感。
此时的张显宗也在值夜,在轮班之时,他突然出现在侧门,与两名守夜的卫兵说着什么。
巷口深处的生灵见又多了一个人,神情变得更加兴奋,在暗处蠢蠢欲动,几欲扑过去。
此时,巷子深处多了一抹光火。
与之不同的是,散发的气息,既像邪祟,也像道术,亦正亦邪。
———————
漆黑的甬道里,两束不明的火光正相互对峙。
一阵交锋下来,岳绮罗虽占了上风,但毕竟精魂不稳,法力刚恢复,未免力不从心。
若换做以前,这种小精怪,她是不屑于多看一眼的。
岳绮罗敛下心口的一阵绞痛,用手臂倚靠在甬壁上,支撑着大部分身子。
岳绮罗:哼。
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岳绮罗敛下眸子,瞅了一眼受伤的手臂。
方才岳绮罗一个不留神,便被这鼠精钻了空子,一口咬到了手臂。
此时汨汨的鲜血竟隔着好几层布料渗出,不难想像,衣服下又是怎样的一片血肉模糊。
岳绮罗:嘶——
岳绮罗:到底是牲畜……
岳绮罗冰冷地睥睨着地下奄奄一息的精怪,幽深的美眸渗出一阵阵寒意。
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灼热,岳绮罗下意识用手缓缓抚上脸颊,迅速覆上了那枚发热的印记。
那枚诡异的烙痕早已深深地嵌入了皮肤,此时在岳绮罗的额骨处蜿蜒盘旋,丑陋又恐怖。
自从岳绮罗苏醒,每次只要施法,这枚不知何时烙在额骨上的印记便会显现,灼热刺骨。
像是被人打上了记号,岳绮罗隐隐不安,这幅皮囊或许不再属于她的了。
她或许,不能再随心所欲地使用这幅身子了。
岳绮罗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异样,她冷冷的暼了一眼倒地的精怪,又不甘心地望着远处的张显宗。
末了,岳绮罗低声叹道——
岳绮罗:…罢了。
岳绮罗:还不是时候。
岳绮罗把目光收回,落在了精怪身上。
指尖一捻,她忍住剧痛,把精怪的精魂收入囊中。
精怪突然抽搐,挣扎了一番,最终一命呜呼。
倒在地上的庞然大物瞬间萎缩,直到缩到一只平常老鼠般大小。
岳绮罗盯着脚下只有一寸大小的老鼠,眸子里透出意味不明之色。
连小小精怪也敢出来作怪?
突然,岳绮罗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她神色匆匆闪身退去,无影无踪。
幽黑的甬道沉默了片刻,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
最近南京城不太平。
却不是人为作乱。
张显宗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什么。
虽然上头没有将此事藏着掖着,但也没有明说,只是吩咐到下面的人多加注意。
张显宗只好默不作声,虽然有丝不安,但却莫名透出几分期待。
只要有关古灵精怪的东西,张显宗总会想到她。
只要提及,哪怕是子虚乌有的市井舆论,张显宗的心总会一颤,总能紧张好一阵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有了一个下意识的举动。
只要有红衣女子从他身边经过,他都忍不住回头望去。
匆匆一瞥,过后,便又是一阵失望和惆怅。
有时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
带着无数的怅然和落寞……
很久了。
不知不觉,十年已然过去,
可是那一抹惊艳了他的赤色,始终没有回来。
如今张显宗年纪已经不小了。
再过几年便到了不惑之年。
像他一般年纪的男人早已成家立业膝下子女成群。
但自己呢?
还是孤身一人,一无所有。
甚至回到了舐血的日子,危险度日。
与卫兵谈话时,张显宗无意间抬头,突然暼见了对面深巷中一抹红色。
还未来得及捕捉,便一闪而过,消失在拐角处。
下意识追上那抹身影一探究竟,脚步却不知不觉停住了。
张显宗失笑。
这几日竟然频繁出现幻觉,在沈君安府邸也是,在街头也是,现在也是。
怕是自己思恋成疾了罢。
半晌,他把目光收回,眸子里的殷切褪去,已然恢复到一片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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