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党,城北分局——
训练了一个上午,新人们早已疲惫不堪,听闻今日从城西总局那儿来了位美人,大伙儿就趁着午饭后还有少许闲时,兴高采烈地过去“围观”一下所谓的总局第一美人。
宋婉之却对此兴致缺缺,打着小憩的借口,独自回去宿舍。
宋婉之闷闷地坐在床上,顺手拿起了尚未完工的刺绣。
宋婉之以前也是挺喜欢绣一些小玩意的,现在技术愈加纯熟,局里很多女队员都比不上她的心灵手巧。
因为大伙儿都惊羡宋婉之的绣工,所以都争先恐后拜托宋婉之替自己绣一些手帕丝巾什么的。
因为不好拒绝,而且队友们还急着要,所以宋婉之每日训练后都要挤出本就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去绣这些小玩意。
可能是太过专注,宋婉之竟然没有察觉到窗外已经站了有些时候的人。
沈君良:11号?
沈君良探出脑袋,神情鬼鬼祟祟的,他对着专注于手中活儿的宋婉之轻轻喊了几声。
宋婉之闻言抬头,这才看到了窗外摇晃着的人头。
宋婉之微微惊讶,毕竟,这里是女生宿舍,平日男队员都会尽量避开走这里。
难道,沈君良是特地来找自己的?
宋婉之:前辈?
宋婉之:您怎么在这里?
宋婉之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语气有些疏离。
沈君良反问道——
沈君良: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宋婉之:大伙儿都跑去会议室看那位总局来的人,我以为……
未等宋婉之说完,沈君良突然又问——
沈君良:我可以进来吗?
宋婉之愣了一下。
她微微想了想,半晌,她点了点头,说道——
宋婉之:嗯,请进。
得到同意后,沈君良蹑手蹑脚地踏了进来。
说实话,沈君良长到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女生的闺房
女生宿舍与男生的宿舍自然是不同的。
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清香,摆放整齐的生活用品,整洁的床褥被铺……
简直是与男生宿舍有着天壤之别。
沈君良本来自己也是挺爱干净的,但是跟着队友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生活了在一起那么久,都逐渐被同化了。
第一次进女生宿舍,沈君良好奇而又紧张。
沈君良的眼睛不自觉的向四周瞟来瞟去,偷偷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宋婉之:前辈…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她对这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目光很是不舒服。
碍于身份的悬殊,辈分的关系,她也不好直接说沈君良。
沈君良:呃……
沈君良慢慢察觉到宋婉之的语气有些不满。
沈君良:咳咳……
突然,沈君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只见他目光一颤,脸颊突然多了两朵酡红。
他微微咳了一声,试图掩饰尴尬。
沈君良:这个……梁队长让我过来,慰问一下你……
他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床边那个让自己红了脸的东西。
宋婉之没有出声,对于沈君良莫名其妙的脸红,她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沈君良:我觉得吧,你可能还不太适应部队里面的生活……
宋婉之挑了挑眉——
宋婉之:前辈,您就直说吧?
沈君良愣了一下,见宋婉之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似乎毫无波澜,心想道自己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于是,沈君良松了一口气,把梁组长的话不加过滤原封不动复述给宋婉之听——
沈君良:是这样的,11号…
沈君良:我们觉得你应该尽快融入集体,不要总是独来独往。
沈君良:还有,你在部队训练中总是拖队友的后腿,各方面的成绩都是垫底……
沈君良:梁组长担心,在后备队员年终考核你会被筛下来。
沈君良难得露出一幅一本正经的神情。
宋婉之从始至终都一声不吭,低垂着脑袋,沈君良看不见她的表情。
沈君良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于是他使劲回忆着梁组长的话。
宋婉之见沈君良沉默了下来,便以为他讲完了,正等着自己的悔改。
宋婉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宋婉之:我——
未等宋婉之出声,旁边的男人又开始喋喋不休——
沈君良:还有…
沈君良:对于你浪费部队资源的行为,我已经和梁组长上报了,我们一致决定,从现在开始,给你配发的生活用品将扣除一半。
沈君良说得义正言辞,丝毫没有察觉到宋婉之神情的转变。
宋婉之:……
宋婉之脸色愈加苍白,她默默把欲言又止的话又吞了回去。
不知道是沈君良以为宋婉之没有听明白,还是他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沈君良又通俗易懂地解释道——
沈君良:也就是说,以后将会限制你用水,还有灯油、毛线、布料等配发。
沈君良举的例子越多,宋婉之的脸色就越差。
不过,还是不要指望神经大条的沈君良会细心地察觉女同志的感情变化。
宋婉之:……
沈君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沈君良:对了,你以后只能用半块肥皂,半支牙膏,半——
宋婉之:行了!
宋婉之:前辈,我知道了。
宋婉之: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被批得一文不值,宋婉之心里只觉得委屈。
明明她都费劲心思去与队友们打好关系,尽力地去融入集体。
知道队友们喜欢自己的刺绣,宋婉之便抓紧时间,甚至是挤出自己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满足他们。
知道自己身体比较弱,她便天天给自己加训。
队友们训练十个小时,她便训练十五个小时。
队友们背上十斤重的背包跑步,她便背上二十斤。
队友们打满五个靶子就去休息,她便强迫自己打满十个才能去休息。
队友们一动不动埋伏两个小时,她便要比别人更多一倍。
宋婉之从小学习的是交际舞蹈西洋乐器,她的手指白嫩纤细,本该抚摸的是优雅的小提琴,现在却日夜攥着冷冰冰的枪托,从红了到磨破了皮,再到现在成了茧。
宋婉之从小皮肤就很敏感,她不能穿粗糙布料的衣服,不能暴晒,不能用不纯净的水洗脸。
她会过敏,而且,过敏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在烈日下咬紧牙关,穿着粗糙的训练服,忍受着蔓延至全身的奇痒。
想到这里,宋婉之红了眼眶。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怀恋那个人了。
“嘀嗒——嘀嗒”
一两声清脆地声音冷不丁地发出,在本就寂静的房间里异常地明显。
沈君良终于迟钝地看到了到宋婉之憋了很久的泪水。
沈君良:呃…
沈君良: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沈君良有些不知所措。
莫非是自己弄哭她的?
沈君良心想,自己语气又不重,而且,11号方才一直都低着头一声不吭,认错的态度不是很好么?
自己也是原话原说啊,况且,他还没有讲完呢……
沈君良:喂,你别哭了……
沈君良每多说一句,宋婉之的眼泪留得越凶。
沈君良以为宋婉之是害怕被记过,于是他松了一口气,劝道——
沈君良:认错就好了,梁组长又不会罚你…
沈君良见宋婉之没什么反应,便想了想,又说道——
沈君良:我天天在梁组长面前替你说好话,说你已经完全融入集体了好吧?
宋婉之压根儿就没有理他。
沈君良:(没用?难道不是这个?)
沈君良绞尽脑汁回想方才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才触碰到宋婉之的崩溃边界。
沈君良:不就是考核嘛,以后我陪你训练,保证你及格,总可以了吧?
沈君良:……
沈君良:这样吧,你的生活用品不够用的话,我的通通都给你……
………
沈君良永远不知道,宋婉之为何哭得那么伤心。
本就不是他的缘故,却让沈君良从此愧疚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蒋家——
蒋云逸:去吧。
蒋云逸:找不到的话,别回来找我。
蒋云逸:……
蒋云逸:这些纸人,真的有用么?
蒋云逸:有没有用,你不是见识过了么?
房间内,蒋云愁躺在太妃椅上,随着摇晃的椅子规律地晃动着,露出满意的神情,不一会儿,他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又不停地在自言自语。
蒋云逸:你什么时候把身体还给我?
蒋云逸:别急,很快了……
蒋云逸:希望你说到做到。
蒋云逸:真的很快了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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