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张敬武想趁势灭了神武团，可自身实力不够，于是前往康北请阎向东帮忙。为了不引人耳目，防止消息泄露，张敬武乔装打扮成老百姓的模样只身前往明月镇。

一直活跃在康中地区的张敬武，康北义军士兵大都不认识，他被守卫拦在了大营外。守卫看到张敬武一身平民打扮，以为他就是个普通老百姓，骂道：“你这个刁民眼瞎了吗?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快滚。”

张敬武还以为进自家司令部一样，不想吃了闭门羹，他只好报上大名，自我介绍道：“不好意思，忘了介绍，我是朱家镇民团团总兼康城保安团团长张敬武，要见你家阎司令，麻烦去通报一声。”

守卫无视地说道：“张敬武?不认识。”

康城谁人不知张敬武，没见过其人，总听过其名吧。守卫知道民团最近接连大败，觉得张敬武也没啥了不起的，故装不认识有意刁难。张敬武也是道上混过的，规矩都懂，他从衣兜里掏出十几块大洋塞给守卫，说道：“这些钱兄弟们拿去喝酒，我真是张敬武，麻烦进去通报你家阎司令。”

守卫收了钱心里美了，忙说道：“好说，你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自从神武团主力东进徽县略阳，对康北义军构成不了威胁，阎氏兄弟身上的压力便全无，二人整天在大营里休闲地品着茶听着小曲，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正当这时守卫进来报道：“司令，张敬武求见。”

阎氏兄弟二人听到张敬武求见，都颇为惊讶，阎向东忙问道：“谁，你说谁要见我?”

守卫回道：“张敬武，他就在大营外。”

阎向南疑惑不解地问道：“大哥，我们与民团平日可是老死不相往来，今天张敬武突然来访，不知道要干吗?”

“是啊，毕竟我康北义军与民团双方是井水不犯河水，最近也没有闹摩擦，不知道他来为了何事?”

阎向南又问守卫：“张敬武带了多少人?”

守卫回道：“就他一人。”

阎向东对守卫说：“带他进来见我。”

守卫应道：“是，司令。”

守卫离开，阎向南不可思议地说道：“张敬武倒有胆识，一个人敢来我明月镇，不怕我们杀了他吗？”

“张敬武一个人敢来明月镇，就凭这一点我阎向东山也要会会，他好歹也是民团团总康城保安团团长，我兄弟二人可不要失了礼节。走，出去迎接。”

张敬武一进大营便被康北义军的军威所惊呆，只见大营内两边整整齐齐排列着四五十个士兵，手持精良武器，身后的旗帜在风中哗啦啦的响。张敬武不禁心中胆寒，这康北义军大营可比他那朱家镇民团司令部威风气派多了。

这时阎氏兄弟二人从大堂出来，阎向东迎上前去同张敬武握手，然后寒暄道：“哎呀，今天这是什么风，竟把张团总刮到我明月镇来了？”

阎向东这话多少带了些讽刺之意，张敬武心里倍感惭愧，堂堂的民团团总竟走到低声下气求人的地步。但为了和阎向东合作共灭神武团，他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张敬武贴着热脸说道： “阎司令最近可好？张某今日特来拜访。”

阎向东也故装热情地说道： “自从神武团主力东进，在康城我义军已再无敌手 ，这日子也就好过多了。张团总，里面请。”

张敬武拱手说道：“阎司令请。”

进了大堂三人坐下，阎向南示意下人备茶，他又开门见山问道：“张团总，想必今天到我明月来定有要事吧？”

“二位司令，那我有话就直说了。”

阎向东说道：“张团总请讲。”

“最近神武团主力东去徽县略阳一带，康城只留少部镇守，这正是我们拔掉他廖家庄大营的最佳时机，我来见阎司令也就是为了此事。”

张敬武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想借刀杀人，阎向南替阎向东拒绝道：“围剿神武团不是张团总你的事吗?与我康北义军何干?”

张敬武游说道：“二位司令也知道，我围剿神武团数次均都失败，使我民团伤亡惨重。现在凭我一人之力难以对付得了他们，还望阎司令出兵助我一臂之力。”

阎向东想想神武团当初劫了他的枪，杀了他不少兄弟，这个仇也不能不报，他与阎向南贴耳商议。片刻后说道：“也罢，今天看在张团总亲自来明月镇见我，这个忙我也得帮。”阎向东来了个顺水人情，一来除掉神武团报劫枪之仇；二来帮张敬武一个忙，卖他一个人情。

说服了阎向东出兵相助，张敬武欣喜若狂，说道：“阎司令英明，你我联手定能除掉康城神武团余部，放火烧他大营，再血洗廖家庄。古人云，‘皮将不存毛将焉附’，神武团没有了大营没有了家园，看他还能折腾多久。”

阎向东又质问道： “不过张团总，你确定你我合作定能大败神武团，我阎向东可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张敬武对此信心十足，说道：“请阎司令放心，神武团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他有多少部队，防守如何，我张敬武都是一清二楚。”

阎向东拍桌叫道：“好，张团总既然这么胸有成竹，这一仗看来是必胜无疑。张团总，那希望你我合作愉快，共同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张敬武连忙说道：“到时候张某一定全力配合阎司令。”

最终双方达成共识，阎向东任联军指挥官，张敬武暂屈为参谋，商定三日后在江山镇会师，然后攻打廖家庄。

张敬武从明月镇回到朱家镇便开始整顿部队，动静有点大，引起了神武团的注意。廖青深作为镇守大营的主心骨，一点也不敢马虎，立马召集将领商议对策，他会上讲道：“探子来报，张敬武近日频繁调集部队，看来是想打我神武团大营的主意。下来大家不要擅离职守，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何晨雨认为神武团的防御无懈可击，自信满满地说道：“青深哥，我防务部队已经做了防御部署，完全可以抵御张敬武，只要他真敢来，这次一定活捉了他。”

廖青深忧心忡忡地说道：“最近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哪里要出事。”

廖文章说道：“青深，你多虑了，就张敬武，要不是他偷袭白马关，又岂能得逞。现在只要我们提前有了防备，量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万事皆要小心，叔和主力部队不在，我们不能再疏忽大意。”

何晨雨又说道：“青深哥你放心，我不光做了防御部署以外，还在廖家庄四处设有暗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便可以快速做出反应。”

廖青深深感欣慰，说道：“晨雨，你做得非常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应对张敬武来犯。”

三日后，张敬武领着东拼西凑的五六百号人赶致江山镇与阎向东会合。中午，阎向东亲率三个团南下江山镇，两军合兵一处向廖家庄开进。

阎向东自从有了兵工厂以后大量制造武器，不光装备部队也做军火买卖，靠这发了不少横财。看着自己身后的三个团，他向张敬武显摆道：“张团总你看，凭我这三个团能否踏平廖家庄，血洗神武团?”

张敬武一眼望去，康北义军的队列最起码排了一里地远，他现在是又羡慕又嫉妒，说道：“早就听说阎司令麾下有三个团，今日一见让我大开眼界啊。”

阎向东明知民团连连兵败，损兵折将，故意问道：“张团总的民团遍布康城，各地民团大队加起来也不止这个数吧?”

张敬武此时羞愧难当，回道：“惭愧啊阎司令，当初我民团那也叫兵强马壮，但为了围剿神武团损兵千人，现在怎么敢和阎司令你相提并论。”

“是吗？”阎向东哈哈大笑，言外之意是现在康城数我最强，张敬武你心里清楚就好。

张敬武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现在自己的实力远不如阎向东。

民团联合康北义军来犯，这让廖青深万万没想到，他深知这是一场恶战，没有把握的一仗。为了不让村民们遭受迫害，廖青深紧急疏散廖家庄百姓，让他们撤往后山躲藏起来。

村民们听说张敬武联合阎向东要攻打神武团，他们也知道神武团守备力量薄弱，除了老少妇孺外都自发加入阵营，一起守卫廖家庄。

廖青深对此非常感动，不过他不想村民因此受到迫害，他对着村民们说道：“乡亲们，你们的心意我代表神武团将士们领了，不过今天我们所面对的是康北义军和民团两股力量，你们留下来非常的危险。都听我的，赶快撤到后山去，等我们打退了敌人，你们再回来。”

一个年轻人说道：“神武团为了守护我廖家庄乡亲，不怕牺牲，今天我们也要留下来与你们共同作战。”

村民们高呼着都要留下来，廖青深也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村民并给他们发放武器。

现在神武团的守备力量是何晨雨的侦察连和廖文章的钢枪连及防务部队，再算上自发加入的村民也有五六百人。廖青深将这些人混编配搭分成三队，第一队有廖文章带领在无阳谷设第一道防线。第二队有何晨雨率领在廖家庄村口阻击敌人，形成第二道防线。最后一队有廖青深本人带领镇守大营，作为最后的后备力量。

廖文章很快赶致无阳谷，并布置好了第一道防线，他站在壕沟里望着敌军动向，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张敬武对神武团的作战方式已经非常熟悉，这也是民团经过数次惨败而吸取的经验，他先派一队人作为先头部队前面开路，大部队则紧跟其后前后呼应。当张阎联军到达无阳谷时，大军停止不前。提起无阳谷，张敬武都有些害怕，他的两个营，还有他亲自率兵围剿神武团都大败于此，无数士兵葬身在这。张敬武瞅了瞅四周，让他奇怪的是今天的无阳谷竟然没有神武团设坛祈求神灵，峡谷里一片寂静。越安静张敬武心里倒是越发毛，他说道：“我民团上次在无阳谷中了神武团埋伏，全军覆没，我也险些丧命。阎司令，神武团诡计多端，我们一定要小心，前面不远就是他们的大营，大家都要打起精神。”

阎向东狂妄自傲地说道： “张团总，我联军部队现在有绝对的优势，根本用不着怕他神武团。只要我一声令下，这廖家庄便可踏平，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敬武被神武团打怕了，处处不得不小心提防，他又劝道：“阎司令，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廖青深为何此次没有在无阳谷设伏，那是因为神武团现有的力量根本打不了埋伏。所以廖青深在险要之处多设了几道防线来阻挡联军，想以此来减弱敌人的进攻。

联军先头部队进入无阳谷，廖文章下令发起攻击。康北义军打仗那是出了名的厉害，可廖文章的钢枪连也不含糊，双放打得那叫激烈。先头部队被钢枪连死死的挡在防线以外，寸步难进。前面打起来了，阎向东张敬武立马率大军快速逼近第一道防线。

最终因敌对双方兵力悬殊，第一道防线被联军突破。

第二道防线依据有利地形而部署，这是一条通往大营宽不过三四十米的峡谷，何晨雨已经令人磊好石墙，以此来阻击联军的进攻。廖文章领着数十人撤到第二道防线，他跳过石墙护体来到何晨雨跟前，说道：“晨雨，敌人势不可挡，我第一道防线已经失守。”

何晨雨看到张阎联军压近，倒却丝毫未怕，说道：“敌人是强，不过想要过我这一关，不吃一点苦头休想通过。文章叔，你我尽管杀敌，多杀一个是一个。”

“好咧。”

何晨雨依托有利地形设置的防线，狠狠的打击了张阎联军嚣张的气焰，短短半个时辰内打退敌人四五次进攻，这让神武团将士们看到了希望。将士们越打越有劲，想着拖到天黑仗也就好打了。

张敬武阎向东也不傻，他们可不给神武团喘气的机会。前面几次进攻遭到打击，为了避免伤亡，他们派小股部队佯攻，实则是为了消耗神武团的子弹。这招还真管用，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神武团的枪声变得稀疏。这时阎向东下令大举进攻神武团，没有了武器弹药，将士们只有拔出大刀进行肉搏战。虽说神武团战士个个身怀绝技，可联军数量甚多，一人一口唾沫那也能淹死一片。

二蛋一路杀到何晨雨跟前，慌忙说道：“哥，双方兵力太悬殊，兄弟们扛不住了。”

何晨雨已经杀红了眼，吼道：“扛不住也要扛，这一道防线至关重要，要是失守，大营就危险了。”

廖文章说道：“晨雨，我看还是退守大营吧，回去也好重新装备武器弹药，再依托大营有利地形，完全可以抵挡住敌人。”

何晨雨坚决不撤，厉声说道：“两道防线要是都失守，回去怎么向青深哥交代?”

“晨雨，要是青深追究责任，我来担。”

“这不是责不责任的问题，没有了第二道防线，大营便完全暴露在敌人枪炮之下。”

“好，你不撤，我也不撤，那咱们就拼到最后一人。”

尽管将士们奋勇杀敌，但还是没能抵挡住联军，第二道防线最终溃败，何晨雨只好率部队撤出战斗退守大营。

话说神武团大营依山隔河而建，起初就考虑到易于防守而设计建造。撤回来的部队和廖青深这一队合起来也有三百余人，他们又组织起来，依靠大营之险阻击张阎联军。

阎向东领着部队很快进了廖家庄，将神武团大营团团围住，他没有着急发起进攻，而是骑在马上对廖青深喊话：“廖司令，你们已经被我军团团包围，不要再做无谓牺牲，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保证你和将士们的安全。”

张敬武知道神武团个个都是宁死不屈的种，怎么可能投降，他劝道：“阎司令，你对神武团还不了解，他们个个可都是硬骨头，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你下令我们杀进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阎向东说道： “神武团大营易守难攻，硬打下来怕是要死伤不少士兵，要是他们能放下武器投降岂不两全其美。我联军部队虽然攻破神武团两道防线，但也死了不少人，现在能说降尽量说降，没必要再让兄弟们去送死。”

神武团自成立至今就不知道投降二字怎么写，抛开阎向东不说，张敬武可是神武团的头号大敌，怎么可能向他投降。廖青深站在大营瞭望台上大声喊道：“阎向东，你远在明月镇，今日听信小人之言来攻打我神武团，你就不怕日后他张敬武坐大，再剿灭你康北义军。”

阎向东提高嗓子说道： “你神武团当初劫我枪支，就没想到有今日吗?我与张团总之间的事那都是后话，你休得在这里挑泼离间。”

廖青深面对联军部队也毫不退缩，大声喊道： “今天想要攻破我神武团大营，我看你们是痴心妄想。”

“我阎向东也懒的和你多费口舌，兄弟们给我上。”阎向东一向脾气也不好，今天好话说尽，终于忍无可忍下令出击。

要想攻打神武团大营必须要过一条河，本来有一座吊桥通往大营，现已被廖青深下令拆毁。没有了桥，部队只能跳下河再上对岸，这无疑增加了进攻难度。阎向东先派一个连的士兵渡河强攻，不料强攻不成全被打死在河道里。阎向东大惊失色，不敢再鲁莽进攻，他愤怒的骂道：“他娘的，这可咋办？”

张敬武说道：“闫司令不要急，想攻破神武团大营我有办法。”

“张团总快说。”

张敬武令团丁找来数十根长木扎成十几对长梯，有了长梯便可以搭在两岸之上，就这样联军部队轻松过了河，一举攻破了神武团大营。

两军短兵相接，联军部队以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击败了神武团的最后防线。神武团已经乱了阵脚，无法再做抵抗，将士大多战死，剩下的全是廖家庄的村民。廖青深已知大败，无法再扭转局面，他只好弃营率将士们保护村民撤往后山。

联军占领大营，张敬武扔不罢手，下令追击神武团将士。阎向东阻拦道： “张团总，我们已经占领了大营，他神武团气数已尽，你何必赶尽杀绝。”

张敬武说道：“神武团害得我民团损失殆尽，今天不斩草除根难解我心头之恨。”

阎向东又劝道： “穷寇莫追，这道理张团总难道不懂?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烧了他的大营，血洗廖家庄，让他神武团从此以后在康城没有落脚之地。”

在阎向东的阻拦下，张敬武这才放弃继续追击神武团将士，转而吩咐团丁搜查抓捕漏网之鱼。

村民撤往后山的时候何文远并没有跟着走，而是瞒着何晨雨偷偷的留了下来。何文远知道，打起仗来一定少不了伤亡，受伤的将士总得有人负责照顾，虽说自己年迈，但也想为神武团出一点力。

在神武团大营后院，何文远和七八个伤员没来得及撤退，被团丁抓获带至阎向东和张敬武跟前。张敬武怒视着何文远，骂道：“老东西，你好好的甲长不当，要支持神武团和我作对，今天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吧。”

阎向东对张敬武说道：“张团总，这几人要么年迈，要么伤势严重，对我们构成不了危险，我看不如放了吧。”

“阎司令，你可别小看他们，今天你不杀他们，日后他们就来杀我们。”话完，张敬武拔枪将几个伤员当场击毙。

受伤的战士死在张敬武枪下，何文远骂道：“张敬武，你就是丧尽天良的畜牲，畜牲啊。”

张敬武提起何文斗狠狠地骂道： “老东西，我现在不杀你，回去定让你生不如死，看你还支不支持神武团。” 话完将他摔在地上。

何文远也不是孬种，他拾起一把大刀空翻起身，迅速向张敬武砍来。因两人离得太近，张敬武根本来不及躲闪，被一刀砍中左臂，只见鲜血横飞。贾三见状连忙上前护住张敬武，拔枪击毙了何文远。

张敬武身负重伤，阎向东暗自窃喜，不过现在毕竟在一条战线上，他假装关心地问道：“张团总，伤势如何？”

再大的伤，张敬武也不想让阎向东看他笑话，他忍着疼痛装作没事，说道：“小伤，无大碍。”

为了防止神武团死灰复燃，阎向东下令一把火烧了大营，张敬武手段则更残忍，下令点了廖家庄村民所有的房屋。最后张敬武因伤势严重速回朱家镇医治，阎向东则率领部队连夜北上返回明月镇。

村民们在廖家庄后山顶上望着一片火海的家园，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此时此景廖青深更是悲痛欲绝，他答应廖文斗要守好白马关和大营及乡亲们的安危，可现在丢了白马关不说，大营和廖家庄也被张阎一把火烧了。廖青深将神武团最近一系列的失利都归咎于他一人身上，他觉得自己愧对于神武团，愧对于乡亲们，他拔出枪想一死了之。就在千钧一发之刻，何晨雨一把夺了廖青深的枪，阻止了他自杀。何晨雨厉声说道：“青深哥，你这是要干啥？”

“白马关丢了，大营和乡亲们我也没保护得了，我哪还有脸见叔，我愧对神武团啊。”廖青深话完跪在地上，看着山脚下一片火海的廖家庄泣不成声。

何晨雨安抚道：“青深哥，神武团大败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要错大家都有责任。再说此次张敬武联合阎向东攻打我神武团，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现在将士们和乡亲们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怎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青深哥，在这紧要关头我们不能气馁，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才能渡过难关。”

廖文章也安抚道：“是啊青深，现在将士们和乡亲们不能没有你，你可别做傻事。”

在何晨雨和廖文章及村民们的一番安抚下，廖青深最终情绪得以平静。

安抚完廖青深，何晨雨突然想起了叔叔，他在人群之中挨个寻找，挨个的询问街坊邻居，大家都摇头说没有见到。没有找到何文远，何晨雨心急如焚，他不听大家劝阻，一人回了廖家庄。二蛋紧跟其后也下了山。

山下大营及村庄已是一片废墟，何晨雨最终在练兵场找到了何文远，可惜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何晨雨顿时觉得天塌了一般，不肯相信叔叔就这样没了，他抱着何文远痛哭道：“叔、叔，我不是让你离开吗?你怎么又留了下来？也怪我只想着自己逃命，没顾得上你，我该死，我该死。”

何晨雨打小是有何文远带大，二人情同父子，今天何文远的死让他悲痛欲绝，他自言自语道：“叔，我一定要为你报仇。张敬武，你等着。”

二蛋也悲痛不已，说道：“哥，我也去，去给文远叔报仇。”

何晨雨缓缓放下何文远的尸体，站起来说道：“走，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悲愤的何晨雨提刀要去追赶张敬武，被下山来的廖青深和廖文章拦下。廖青深又反过来安抚何晨雨：“晨雨，现在张敬武兵强马壮，这个时候去报仇，不等于去送死吗?我也何尝不想杀张敬武和阎向东为死去的将士和乡亲们报仇，可是现在的我们根本做不到。”

廖文章又安抚道：“晨雨，你现在去报得了仇吗？文远哥刚走，他可不想你再出事。晨雨，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先把老哥入土为安，我们再寻找机会报仇。”

何晨雨已经失去了理智，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他叫吼道：“都别拦我，就算杀不了他，我也要和他拼了。”

廖青深继续安抚道：“晨雨，你现在去只有送死，能杀了张敬武？你死了，文远叔的仇谁去给他报?你要冷静冷静，现在当务之急，先把文远叔和死去的战士们乡亲们安埋了。”

何晨雨迟疑了，手中的刀落地，他抱起何文远哭道：“叔，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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