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的西出口也是热闹非凡。比起看往来的人流,八满和宫蔷更喜欢看人行路地面砖上刻着的各种动物的脚印。宫蔷用相机记录着这些方砖,认为即便是这样的设计也很独具匠心,起码对初次见到的人来说是非常新奇的。
“其实人和动物的关系也是人和历史的关系。”宫蔷说道。
“人和历史的关系不得是人和人的关系吗?”八满一时没有想明白宫蔷的所指。
“比如,玄鸟生商,鄂温克族和熊,满族和喜鹊,侗族和蛇……不管是图腾还是信仰,人在最初和动物间的关系还是很密切的,不过后来人就变得只关注人了。”
“哦哦,明白了。照这么说,保护动物有利于人对远古历史的研究啊。我想那些图腾崇拜肯定和动物的习性和擅长有关,动物要是灭绝的话,只靠文字的记录很多问题是解释不清楚的。只有有实物在,人才更容易理解祖先的那个时代,没有历史的种族就没资格谈未来。起码动物对文学中的原典考察来说是很有价值的。”
“霓蓬国有个叫可寻蒲的妖怪,不知你听过没有。它是一种能附着在动物身上,再来迷惑人的妖灵。可寻蒲按照霓蓬国的地理特征分为两大门派,一个是山里的可寻蒲,一个是海里的可寻蒲。山里的多是狐狸,海里的多是海豹。”
“那些被可寻蒲附身的动物迷惑了的人最终会怎样呢?”
“会被那些动物拐走,去大山,或下大海。反正不和一般的人类在一个世界了。说来这可能也是一种远古的图腾崇拜对人的召唤吧?”
“但现代社会可寻蒲应该不会再附着在那样的动物身上了,那样迷惑人的效率太低。它们应该是附着在了宠物身上,与其说迷惑诱惑,倒不如说它们给饲主降低了罹患精神疾病、心理疾病的概率。”
“人终究还是离不开动物的支援的,无论是远古还是现代。”
后来,两人在JR线的巢鸭站下车后便分道扬镳。目送宫蔷离开的八满转乘都营三田线返回了高岛平。
“满姐,卢思思给你发短信了,问你这些天你师姐为啥没空搭理她。我咋回?”阿宴盯着手机屏幕请示道。
“我也不知道啊,总不能把师姐歇斯底里的原因告诉她吧?”八满觉得十分累心,道:“你跟她说,我作为一个低年级的学生,不方便帮她催促师姐回她。就说师姐这两天太忙,让她等等吧。”
“明白!”阿宴的手指飞速地敲击着手机的按键,很快就点击“送信”完成了任务。之后,她对八满道:“你同学也真是的,现在就开始着急。就算能入学也要等入秋后吧?”
“唉,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们这些留学生毕竟不是霓蓬人,在这边生活也是要耗费很大的成本的。就算是打工赚的钱能维持生活,可那又怎么样呢?来这边不是为了赶紧上学、尽快毕业,然后好回国工作、稳定自己的人生的吗?难道留学就是为了无止境的打工和没完没了地写研究计划书和入学志望书消磨青春的吗?”
“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何况她的基础和学术敏感度还那么差……”
“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能舍在霓蓬国留学的时间成本顶多3-5年,再多就赔了。要不然师姐能整天歇斯底里、又哭又嚎的吗?看了她们那个样子,我都觉得糟心。关键是,就算你在国外吃了很多苦,我们这些学语学和文学专业的人回国之后也不见得一定就能富贵荣华、安度晚年啊。没谁能给我们做这样的保证。留学有风险,选专业要谨慎,人生的盈亏只能自己负责,太悲催了。”
“晕,你都想到‘安度晚年’的一步了?我活了300多年还依然以为自己是个孩子呢。”短信铃音再次响起,阿宴迅速看完向八满汇报道:“满姐,她让你帮她催催,她说她很着急,说事办成了一定好好谢你。”
八满心想:我当初就不应该掺和她的事。“你跟她说知道了,不用谢。”待阿宴发完短信,八满郁闷道:“这她要是写不出来像样的计划书、不能过来读研,她不得怨我呀?”
“所以你得跟她热情一点,装出很尽力很努力的样子才行啊。人不都这样吗?交往全靠演技。你只要装出很努力的样子,别人就不会苛责你了。反正很多霓蓬人就是这样做的。他们在工作时整天做的无用功,出问题之后充满诚意的下跪道歉,那不都是演技吗?就算你同学是茶那人,我想她来了霓蓬国这么长时间之后,多多少少也会认同一点霓蓬式的走形式。没办法,大家都这么浮夸,你也得努力。加油!你没问题的!”
八满轻“哼”了一声,挤出了一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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