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姨是说让你小弟住在你的公寓里,没问你旅行团是怎么个拼房法。”八满的妈也加入了讨论。
“我现在不是自己住!我还有个室友,人家是个大姑娘!你们把个小子楞安排进去,能方便吗!”八满激恼地回答道。
“那你跟她知会一声不就完了?都在国外混生活,互相帮一下怎么了?”八满的妈说道。
“还‘知会一声’,你说得轻巧。那房子是以她的名义租的,霓蓬国根本不允许两人偷住一间房!我们住在一起是为了搭伙过日子,你儿子过去又不交房租,还白吃白住,指望着谁给他买单啊!”八满爆发似地质问道。
一席话说得亲戚们都臊眉耷眼地闭上了嘴,只有八满的亲妈觉得很挂不住面子,怒斥道:“你出国才几天,这些亲戚就都不认了。我看你毕业了之后也不要回国,就在霓蓬国待着去吧。我们也永远都不去打扰你!”
“我有啥本事能操办别人在外国旅游的吃喝住行啊?我有车还是有钱啊?啥都没有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自己的亲闺女什么条件、什么情况心里没点谱吗?又不是公款旅游,又不是国费留学,我没黑没白地打工,上哪能负担起另一个大活人的开销?”八满回怼。
“你不是有奖学金了吗?”八满妈问道。
“奖学金也不能花在吃喝玩乐上!我的奖学金是那么容易拿的吗?我那么辛苦,可不是为了成全谁的不劳而获!”
“赶紧闭嘴!你现在说出来的话哪有半点人味儿了?霓蓬国是个什么变态国家,你跟鬼子们都学得没有人性了。”
闻听此言,八满觉得自己确实已经没办法跟屋子里的人沟通交流了。按理说她应该很生气,可不知为什么,却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在沙发上打滚大笑起来。
“你要疯啊?神经病啊?”八满妈怒道。
八满依然滚在沙发里笑个不停。想来出国的这段时间确实让自己的想法变得独立且成熟了不少。虽然说没有所谓的“人味儿”,但自己已经不像出国之前那样对家长们说的话唯唯诺诺,只能处于被动地听从和接受的状态了。被人安排、被人命令、被人摆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家长可能从来都不觉得子女已经长大了,不知道子女的想法会和他们那一代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很多家长都不知道抚养子女和豢养动物的区别。结果那些一直在父母身边成长的孩子对人生缺乏独立的思考,就像圈里的猪羊一样听命于家长,默认地过着别人认为正确的人生。而八满这种在国外独立生存的“野生青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自己负责,所以对于生活和待人接物的看法自然会与“圈养青年”有很大的差别。遗憾的是,国内的亲戚和家长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依然用老套的思想去要求八满这个野生青年就范。所以么,他们再怎么不理解,再怎么激怒,换来的也只有八满惊世骇俗的狂笑了。
“都几点了?你们不去做饭啊?我都饿了。”姥姥的质疑把亲族们都支去了厨房。
恢复平静的八满也从沙发上坐起来,递给姥姥一块从松本屋超市带回来的蛋糕道:“您饿了就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
姥姥扯开蛋糕的包装袋,咬了一口金灿灿的蛋糕赞道:“还别说,霓蓬人做的东西还挺好吃的。”
“是吗?等我回去了再给您多买点。”
“不用了,咱们国内的蛋糕也不比他们的差。你在国外省吃俭用的不容易,家里不用你惦记,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至于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用搭理他们。谁规定的亲戚间的互相帮助就是应该应分,就能理直气壮地麻烦人啊?”
“我确实是没有这个能力去带他们在霓蓬国玩。而且,下学期我就得写论文了,我也得毕业啊。”
“那当然,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他们那些没怎么上过学、没怎么念过书的人才会以见世面为由去国外吃喝玩乐呢。就因为他们没什么见识,所以才不理解你。像你妈和你姨她们那代人从小就过惯了苦日子穷日子,结果就养成了抱团生活的思维,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姥姥把蛋糕的包装纸丢进了垃圾桶,又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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