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满心想:这举报的考生也是闲出屁来了。你考你的试,你管老师怎么监考干什么?
霓蓬人监考无奈道:“监考老师虽然名义上也叫‘老师’,其实却是考场的服务员。就是在考场,监考老师也不是凌驾在学生之上的。说白了,我们是来给考生服务,创造良好的考试条件的。”
八满顿悟,原来霓蓬国的监考是这样理解的。于是,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百无聊赖地缓行在考场,那感觉就像是一头驴在围着磨走圈圈。她心想:早知道霓蓬国的监考老师和超市里的收银员没啥区别,我就不报名整这不露脸的事了。在“为他人服务”思想盛行的霓蓬国,人们能想到的就是“权利和义务”的关系。而且,从表面上看,起码是没人觉得“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那些理论的。所以,八满的失落在于对职权的理解不符合周遭的大形势。
所有人都在答题,考场安静得简直能让人睡着。金银花忽然发现了有三五个考生的表情有些不对,他们没有安心答题,反而抬起脸偷看监考老师的动静。很明显,他们有别的意图。于是,金银花就走过去站在了那几个考生的旁边,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他们一圈。无奈何,几个学生很是泄气。一个男生甚至摔了手里的中性笔,很负气地堆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金银花什么都不说,依然冷冰冰地站在这几个学生中间。而这几个学生也几乎都趴在了桌子上,转笔的转笔,发呆的发呆。双方僵持了十来分钟,那个靠在椅子上的男生终于交了枪。他赌气起身,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扣,带上中性笔就匆匆地离开了考场。金银花则在他走后检查了一番考卷、草稿纸上的姓名和学号,并把考生没有写上的信息补写在了草稿纸上。部分学生也会出这样的问题,只在乎答题纸,不在乎草稿纸。其实草稿纸也是一份凭证,说不定后期出什么问题的时候能做为佐证使用。
金银花把几个蠢蠢欲动的考生都逼走之后,才回到了教室前排。而过程中,八满看到的却是几只鞋帽一样的东西隐隐约约地离开了考场。鞋帽也是一种关乎诚信品质的小妖怪,它们的出典是“瓜田李下”。八满凑到金银花身边笑道:“他们是茶那人留学生吗?”
“是本土学生。知道为什么霓蓬人一提到诚信度就那么自负吗?并不是因为他们多自觉,多有素质,而是因为监管力度大,惩罚狠。一次出问题的人将来无论做什么都会处处碰壁。在这种环境下人还敢起什么幺蛾子啊?”
“不是茶那人留学生我就放心了。话说,这要是霓蓬人监考发现了茶那人留学生作弊,还不上去就抓现行啊?”
“没办法。霓蓬人做事没有灵活性。他们可能不会像我那样,而是等着搜集证据。一旦拿到证据,才会弄什么以理服人的一套。”
两人正在交流经验,那个长得中规中矩且很严谨的霓蓬人监考又过来了,他提示道:“请保持安静,不要影响考生答题。”
八满扫兴地闭上嘴,去把离场考生的考卷都背面朝上地放在了过道一侧的桌面上,这样收卷子时会比较容易。收卷子要注意顺序,一定要按照学号排序回收,错了学号也许会影响后期的成绩录入。所以,一场考试下来,监考老师的工作也不少,根本不像想象中那么闲在。
最后一个考生交卷后,长相严谨的霓蓬人监考把所有的试卷都整合到了一起,腰弯成90°直角,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
见状,八满不解地问金银花道:“咱们不是已经把每一行的考卷数都写在黑板上了吗?他加起来算算不就得了?”
金银花苦笑道:“我是真不愿意跟他这样的霓蓬人同场监考,严谨得都能磨叽死!看吧,咱们肯定是最后一个回去交卷子的。”
不出所料,当金银花等人赶回考务处时,木头桑带头把严谨的90°角重点“表扬”了一番,并让大家向他鼓掌祝贺。可90°角还把这种表扬当真了,他向大家挥手致意道:“能这么出色地完成任务,要感谢其他监考员的协助配合。特别是这位。”说着,他手心向上地指向八满道:“我看见她把答完的考卷都放在了过道一侧,这大大地提升了收卷的效率,真的好聪明!顺便问一句,您是北京人吧?”
八满对90°角的表扬丝毫无感,只觉得自己像被出卖了一样。她一边应付地笑着,一边心想:我还能笨得像你一样一张一张地数卷子?我聪不聪明和我是不是北京人有什么关系?我是东北人,不是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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