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答道:“这个故事和霓蓬人传统思想中的尊重外界、依赖他人的思想很不一样。甚至是背反那些传统想法的。不对外界的指示俯首帖耳,通过自己的思考与行动反而能获得好处。可能这就是从以‘物’为中心向以‘我’为中心的思想转变吧?”
近藤老师打了个响指,赞道:“大师姐就是大师姐,不一样哦!看问题就是深刻!这是这个故事的文学层面的意义。但实际上很少有人会去想到这一步,都不过是把传说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去打发时间的。会思考的人将来就会变成你们大师姐这样有头脑,不会思考的人就会变成超市里的小课长那样只知道执行别人的指示,最后很可能被收件人吃掉哦!”
许愿摸了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道:“忽然感觉我上班的地方好恐怖!”
达里奥好奇地问道:“老师,人为什么会对这些不着边际的鬼故事感兴趣呢?我们不是高等学府的牛叉博士前、博士后吗?为啥也跳不出这样低俗的好奇心呢?”
八满瞪了一眼达里奥说道:“你敢说我研究的东西低俗?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近藤老师笑着阻拦两个学生道:“那些说怪谈低俗的人都是些自视清高的正人君子。蔑视怪谈研究就是不学无术。八满,井上圆了是怎么说的?”
八满立即答道:“人们喜欢讲鬼故事是为了体验不在险境中的安全感。霓蓬人喜欢用讲鬼故事的方式结交新朋友,这是所谓的怪谈社交。故事里的人虽然生死攸关,但听故事和讲故事的人却安然无恙,这种好奇心能让人明白什么叫‘岁月静好’,让人珍惜生活。怪谈怎么就没有意义了?一样能让社会变得更和谐,人们的精神变得更加稳定。”
近藤老师点头道:“好,你是真的去读我推荐你的书了。不错,做好读书笔记,继续努力哦。”
“好的,老师,我会的。”八满答应道。
近藤老师的研讨课就是这样,师生们的学习状态一会儿活泼,一会儿严肃,一会儿讨论,一会儿思考,一会儿争吵,一会儿欢笑。时间就是在带有各种情绪的“一会儿”中飞逝而去的。
傍晚时分,乌云来袭,凉风乍起。
八满边推着自行车出校门,边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是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梅雨季节了。对于梅雨的认知,八满只在教科书和诗词中听过。书上说每年的6-7月份是霓蓬国的梅雨季节。而国内古诗词对梅雨的描写是“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霓蓬国有个叫德富芦花的作家也描写过梅雨时节的温柔清新。文章的开头就写着“雨,停停下下,下下停停,鸦声蛙鸣,争唱雨晴。”“村里的炊烟,潮湿得难以飞升,只能化作雾霭在地上爬行。”在敏感的文人看来,梅雨就是缠绵厚重的代名词。而对现在的八满来说,她并没有心情去咬文嚼字地感受所谓的梅雨情怀,当务之急就是要马上赶回公寓,去顶楼的平台收起晾在房顶的被褥。要是被褥被雨淋湿了没法睡觉,那就什么都不美丽了!
当她顶风骑车路过一家便民超市时,忽然发现超市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人。男的是身穿白衣、发束马尾的念。女的,女的是谁啊?八满连忙躲在一株大树后驻足观看。
只见那个贴在念身边的女子梳着形似兔子耳朵般的兵库髻,金钗夸张而招摇地横穿发髻之后,裸露在空气中的是她雪白的脖颈与细腻的肩膀,一袭绣有千鸟图样的中振袖华服得体地附着在她的身上。这女子的肩膀上还依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样貌,却足以见得这是个很有身份的女子。她是谁啊?怎会和念在一起?
八满正在思忖揣测之际,却见这女子正抢着念手中的三角形饭团说道:“不对,饭团的包装袋不是像你这样撕的。还是我给你弄吧。”
念却不肯把饭团给她,说道:“不用你,你手心全是水,会把我的海苔给弄潮的。我最讨厌吃又蔫又潮的海苔,那样的海苔又腥又难吃。算了,我自己来就好。”
“那你撕包装的方法也不对!要按包装袋上的步骤来操作。先把中间的一条沿着顶角撕下来,之后再把包装袋从下边的两角向左右拉扯。这样才能保证让海苔完美地贴在饭团上。你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就撕的方式实在是太野蛮了!”女子捶了念一拳娇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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