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眉的记忆里,那天晚上是他唯一喝醉的时候,他喝着喝着不知为何却哭了。
飞弘:雾眉,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是怎样度过的?
飞弘知他不能言语,也没有想听他的答案。
飞弘:生死一线,剑上饮血,那时被囚禁,屡遭下毒、刺杀,彼时我却也未觉有这般难熬。母亲,她自我儿时便撒手人寰。
雾眉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由得心疼,凑过去拿出手帕想要替他擦拭那泪痕,却不想被飞弘呵斥住了。
飞弘:不要过来!给我滚!
飞弘说着把便向酒杯雾眉的方向砸去,可雾眉也不躲就任他这样砸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掉到了地上,陶瓷的酒杯碎了一地。
飞弘:儿时,我遭鞭刑,让其嫔妃抽打我遍体鳞伤之时,他可曾信过我?我在旧时府邸,他起兵逆反之时,可曾想到过我会被他们剑指喉咙?我在血战沙场命悬一线之时,他却命我继续攻城拔寨,只为他的一片江山!如今,我伤势初愈,他却是来了,惺惺作态,还真是可笑!
雾眉因为不敢靠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若他唤自己一声,就算前面碎瓷遍地,他也会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只要他唤自己一声,可他没有。
他说罢却突然狂笑不止,过了许久,他才安静了下来,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飞弘:恐怕他连母后的祭日都忘了吧!
说罢,他干脆拿起酒壶,抬起头,将壶中的酒一饮而下。他喝完酒粗狂的擦了擦嘴角,随手拿起了另一壶酒。
飞弘:他是我亲生父亲,儿时却让我跪了一宿雪地,只因我把他最爱的嫔妃的花给折了,他不喜母后,更不喜欢我,年少时练剑,被兄长欺负,他却责骂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少年时,我棋艺精湛,谋略被先生称赞,使得满朝俯首,他却说我鼠目寸光,心中毫无丘壑。
说着,他拿着那壶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推开门,走到庭院之中,看着天上的月色。
飞弘:你可知道,他为何如今对我又是这般模样?
他迅速的转身指着雾眉问道。但依旧不等他作答他转身,豪饮了一口酒。
飞弘:因为我杀了他们!悉数杀之,片甲不留!他便只有我一人骨肉血脉,我到要让他看看,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到底能有何成就!如今,他既让我入南朝娶其公主,那他们便也再无人生还!
他说完便轰然倒地,雾眉急忙上前,以为他旧疾复发,没想到他只是醉倒了罢了。
雾眉把他抱到卧房,给他更衣脱靴,盖好被子,整理好房间之后才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雾眉本是端着醒酒汤准备去叫醒飞弘的,本以为他睡着了便没有敲门,但关上门转过身迎来的确实眼睛上方的匕首。
飞弘:原来是你啊!
飞弘见来者是他,便松懈了下来,把匕首收了起来。
雾眉愣了片刻,心想这或许是他被囚禁之时养成警惕的习惯吧。
飞弘:吓傻了?
飞弘走到他身前摆了摆手,他才从思绪中脱离了出来,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
飞弘看着他愣了一会,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系在了雾眉的腰间。
飞弘:这是我用两个玉髓雕刻而成的,我把它系在你的腰间,以后我听到这玉髓碰撞的声音,便能认出你了。
雾眉属实没有想到他竟然给自己雕了玉髓,心里不由得一股暖流流过,他狠狠地点着头,脸上的笑意也更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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