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婆,小欣,这是相关的劳动合同,你们认真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下吧。”
客厅里,小陈拿出一叠文件,分别递给她们两人。
虽然周围点起了好几根蜡烛,但光线还是不大够,她们只能俯下头,仔细地查看着上面的条款。确认一切正常后,小陈将签字笔递了过去。
“需要提醒一下的是,这只是一份临时合同,有效期为一个月,如果满意的话,到时候还要再签一份长期的。”
“也就是说,现在只是试用期吗?”易欣询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反正这只是一些规定嘛,要是你们都满意的话,那就不成问题了。”小陈圆滑地解释道。
“那好吧。”易欣点了点头,快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转头望去,赵婆婆也签完了,她将合同递了回去。
“这样的话,那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话,随时可以打给我。”
小陈寒暄了几句后,便匆匆地告别了。
看见一切都安定下来后,易欣首先开口道:“赵婆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后者摘下了老花眼镜,摆了摆手:“暂时还没什么事,不过在这之前,我先给你说明一下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吧。”
赵婆婆一边说,一边带着她熟悉环境。
“你的工作是负责照顾我的老伴,其实也很轻松,主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帮忙看着他就可以了,平时他的起居饮食都由我负责,不用你多操心。”
“但因为他的缘故,这里只能用蜡烛,你一开始可能有点不习惯,不过慢慢就好了。”
易欣连连点头,她之前在老人院做习惯了,这些工作都是轻车熟路,不在话下。至于蜡烛的问题嘛,她小时候也经常用,相信自己可以熬过去的。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能带他离开房间,不能让他接触强光,因为脑子受过手术,有时候他的情绪会激动点,你要尽量让着她。”
“好的。”易欣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录在脑海中。实话说,这些要求也不算太苛刻,起码比她以前的工作轻松多了。
之后,赵婆婆又说了其他的注意要点,她都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转眼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二楼,赵婆婆指着左手边的一间房说道:“这就是我老伴的房间,而我住在隔壁,另外是杂物房和书房之类的……”
“这是给你的钥匙串,上面可以开大部分的房间,反正以后再好好熟悉吧。”
说罢,赵婆婆给了她一大串钥匙,易欣有些惊讶,不过想起这里的面积,一切也不足为怪了。
“你的房间就在走廊另一边,现在没什么事的话,先把行李搬进去吧。”
顺着她的指向,易欣发现自己的房间就在二楼右侧,也就是刚才听见声音那里,她打了个哆嗦,心里不知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还有什么事吗?”赵婆婆注意到她的不妥,疑惑道。
“呃……”易欣摆了摆手,很快便回过神来,踌躇了半会,她还是问出了酝酿已久的问题。
“我早就想问了,其实……这些工作都很普通,甚至比我以前的还要轻松,可为什么……工资会这么高呢?”
闻言,赵婆婆愣了一下,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终于,她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因很简单,因为没什么人愿意待在这里……”她看着破旧的楼梯,显得有些无奈,“她们在城市过久了,都不喜欢这种阴暗的环境,再说了,这里太过偏僻,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忍受寂寞的。”
赵婆婆的话很有深意,似乎刺穿了她的内心。
其实她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是个孤独的人,在很小时候,她的父母外出工作,爷爷早死,家里只剩蹒跚的奶奶。
印象中,她的童年是没有温暖的,每天都是干不完的农活,幸好后来考上了大学,总算是为自己谋了一条出路。
直到现在,她还是孤家寡人,不是因为自己内向,而是一种习惯,她早已习惯了没有别人的日子,就算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她也能独立地生活下去。
易欣叹了口气,将飘飞的思绪收回来,然后默默地将行李搬过去。
“对了,还有一点差点忘了告诉你。”赵婆婆忽然转过来,着急地拉住她。
“记住,阁楼那里是个禁地,你千万不能进去。”
禁地?易欣打了个寒颤,心头不禁疑窦丛生。
如果之前没有听见那种声音,也许她并不会这么在意,这么说的话,难道那里面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还是说,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她回答不上来,刚想追问下去的时候,赵婆婆已经匆匆离去了。
易欣咧了咧嘴,只好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与想象中的不一样,这里收拾得很整齐,一张实木大床,梳妆台,还有崭新的衣柜和空调,所有生活用具配备齐全,丝毫没有简陋的感觉。
而且最重要的是,里面打扫得很干净,几乎没什么灰尘,可以看得出,之前住在里面的人一定很爱干净。
易欣将行李搬了进来,然后找到了一条旧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房间,因为这里很整洁,所以她没花多大劲便搞完了。
望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她的心情也变得舒畅多了,除了不能开灯之外,其实这里还算是不错的。
她将物品放到床上,正要收拾的时候,一缕微光从窗台处透进来。
她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的窗户并没有封死,只是被窗帘遮住而已。
于是她打开了窗户,顿时,明媚久违的阳光投进了房间,暖洋洋的,驱走了暂时的阴暗和压抑。她享受着和煦的春风,感到一阵舒畅。
老实说,她不知道赵伯是什么病,即使真的不能见光,那只要遮住就可以了,她不懂为什么赵婆婆要将窗户全封死,将房子搞得像密闭的棺材一样,十分压抑。
这样的话,就算是正常人也会被憋出病的吧。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顺手将窗户关上。
窗框上还有封条的痕迹,想必是之前的护工拆开的,也许她也受不了这种黑暗吧,不过还好,自己的承受能力还行,从小到大,她什么苦没吃过呢?
易欣收起了飘飞的思绪,再次开始整理物品。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打破东西的声音,很尖锐,好像是从二楼另一边传来的。
难道赵婆婆出了什么事吗?易欣有些担心,于是放下了手下的工作,匆匆走了出去。
她穿过了中间的长廊,一路走到了另一边。在赵伯的房间前,大门敞开着,隐约还能听见吵杂的叫骂声。
易欣没多想便冲了进去,只见赵伯从床上摔了下来,双手挥舞着,嘴里还嗷嗷地叫个不停,在他旁边,全是打翻的中药和白粥,房间里一片狼藉。
身旁赵婆婆想要将他扶上去,但因为力量不足,每次都无功而返,她只能无奈地喘着粗气,毫无办法。
“赵婆婆,我来帮你。”易欣见势不对,马上过去抬了一手。
不过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赵伯很不配合,即使夹在两人中间,但他仍旧不断挣扎着,挥舞的双手差点拍到了她们。
两人好不容易才将他扶到床上,但下一刻,他却抓住了易欣的手,嘴里咿咿呀呀的,看上去很着急,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后者显然始料未及,她马上缩回了手,但没想到已经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嗷嗷……
赵伯死死地盯着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好像有什么迫切的事情想要说出来,但他却做不到,只能用透过眼神来说明。
易欣曾经在老人院工作过,她看得出来,赵伯在害怕着什么,他想要告诉她一些事情。
于是,她不顾手上的伤口,想要凑过去倾听。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赵婆婆不知从那里拿出了注射器,她熟练地刺入了赵伯的静脉,不消片刻,后者便瘫软下来,沉沉地睡过去了。
“你给他打了什么?”易欣疑惑地问道。
“哦,只是一剂普通的镇静剂。”赵婆婆平静地解释道,她收起了针头,然后为赵伯盖上被子,顺便摆好枕头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后,她转过身,有些忧伤地解释道:“他以前脑子有过毛病,医生说了,有时候情绪会失控,本来很久也没发作了,想不到今天却忽然来了,他还真是命苦……”
赵婆婆一边说,一边抹去眼角的泪痕。
易欣看得出,她此时正承载着无尽的悲伤,没错,对于相守一生的老伴而言,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病,你看着他被苦难折磨,但却无能无力,这种蚀心的痛苦会慢慢浸透你的内心,让你万念俱灰。
特别是长期以来的伤痛,更是刻骨铭心,每当你想忘记的时候,却一次次地出现在眼前,令你无望褪去,更是无望解脱。
易欣很明白她的心情,于是轻轻拍着肩膀,以示安慰。
“对不起,我失态了……”片刻后,赵婆婆擦干了泪水,稍微整理好仪容,“其实早已经习惯了,只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会触景生情。”
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对了,你的手没事吧?”
“呃,没什么的,只是擦伤了一点。”
“那好,我去给你那点药,顺便洗一洗衣服。他暂时不会醒来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先帮我看着一会,好吗?”
“嗯,没问题。”易欣点了点头,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床边等候着。
赵婆婆将脏衣服放到车子上,默默地推了出去,她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等到她离去之后,易欣这才查看手臂的伤,出了点血,应该没什么事的。但真正令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她看着熟睡的赵伯,心里疑窦丛生。
她敢肯定,刚才赵伯并不是情绪失控,因为他的眼睛是有神的,如果是疯子的话,不可能会这样看着自己。
他一定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只不过做不到而已。
难道赵伯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吗?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赵婆婆要阻止他?
当时自己想要靠过去,她肯定注意到了,所以才拿出了镇静剂。难道她想要隐瞒什么吗?可是自己又看得出来,她对赵伯的感情是真的,只有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让她未老先衰。
那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猫腻,难道真的只是自己过于敏感吗?
易欣看着晃动不安的烛光,心里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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