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訾牧!你以前是不是在浔镇租过那里的‘安康街’?”我瞪视着夏訾牧,越看越觉得他越面熟。
在那天那场扰人觉的活动之前,我是有见过那租街的破公司的其内人员,夏訾牧赫然就在之中。
夏訾牧听了我的问题,稍作一愣,然后夹带哂谑不屑的声音道:“那的确是由我主张租的,那个时候VM病毒源就从那一带失控扩散,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出钱将那些VM病毒蛰伏体的人驱远一些,好让壮观的尸群再壮观一些!那是我离开前送给浔镇的离别礼物……”
“野小子!你应该就是浔镇的人吧?不然又如何知道这件事情!你倒是好运气,竟能从浔镇安全来到这里,还勾引我女儿……怎么样?对于我送给浔镇的离别礼物,你还满意吧?”夏訾牧森森然一笑,向前靠近了一步。
“他妈的,原来这都是你的阴谋!”我啐骂一句,再次思忆起那场莫名其妙的公司活动,才发现原来存在那么多疑窦之处,焉知其背后会有这样的隐秘。
“废话也说够了,野小子,该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夏訾牧切齿咬重了字语,从华丽的衣装内取了一柄宽刃能作伸缩的美术刀。
“喀嗒”一声,尖刃崭露头角,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映出扎眼瘆人的寒芒。
这次夏清妤彻底挡在了我的身前,几乎以崩溃的声线地喊道:“夏訾牧!你杀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因你而死……这还包括母亲!难道你还没杀够吗?!你倘若仍要杀人的话,你干脆把我也给杀了!”
“清妤……我这都是……”夏訾牧见夏清妤眼眸的冷厉不散,打住了要说的话,换了无奈的口气道:“那好,我放了他,我不杀他,我这就走,但你也不能让那野小子再占便宜……”
“嗯。”夏清妤俏脸浮了一层红霜,轻轻应了一句。
在她后边的我略松了一口气,尽管我不久前刚夸过海口要和夏訾牧决个生死,可在他真的出现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犯怂了,我没好的身体状态与他打,我没趁手的武器能与他斗,我亦不认为就算是痊愈的我能打得过他,就跟正常的游戏玩家和开了挂的玩家相斗,看不到希冀。
夏訾牧持刀的手放了下来,转身即要挪步离开这家冰激凌店,岂知他刚刚转身再火速一个旋身反转回来,犹若一头迅猛的苍狼倏忽之间冲到夏清妤身边,大力推开了她,重新执起的美术刀往我身体要害直捅过去……
如此转变就在一个眨眼,我忍着脚痛拼命地往后退,但夏訾牧的刀来得实在太快了,我后退不及半步,刀刃就像发射的箭簇锁定了我,我已经来不及再避,惟有用手去护住要害部位。
“嘶滋……”
美术刀暴力地在我手臂划了一道狭长彻骨的血口,两边的血肉呈展一个完全翻卷的可怖貌,我吃痛得几欲咬碎了牙齿,额间密布的汗水是若冰锥一般的寒凉。
夏訾牧咧开嘴唇浮现死神的笑容,刀势欲来,忽地“噗”的声响,只见夏清妤走到一边的冰柜,手上拿着冰激凌精准地糊满了夏訾牧的脸,他短暂失明。
我觑机一个避开他刀头的横踢,将他结结实实地踢到往后栽地,砰砰咚咚的不知道撞碎了什么。
我还想攻去,最好能将他的美术刀夺取并反杀他,但用力过猛脚伤的痛楚袭来,我欲奔过去的脚跟一个没稳住,亦往后栽了下去,倒霉地撞在了桌角,一个剧痛,跌倒在地。
“走!”夏清妤急赶过来搀扶起我,拉着我往屋外溃逃。
我知道方才错过了解决夏訾牧的唯一机会,眼下他很快就能恢复视线,追将过来,我这样几欲是“拖地”的跑法亦很快就会被他逾越……我的生存几率渺茫……
果不其然,脸部还有冰激凌残渍的夏訾牧根本不费力地拦住了我和夏清妤的去路,仍然鲜血流淌的美术刀指向着我,他仰天长笑道:“跑,继续跑啊!哈哈!你个野小子还他妈敢踹我!我让你踹!”他稍退几步,打算助跑一阵来加重还我这一脚!
夏清妤知劝已无用,想再站到我身前来使夏訾牧敛足,我拉住了她。
夏訾牧现在就像头红了眼的疯狼,纵然是她,恐怕夏訾牧都狠心下得去脚。
“嘭!”
这不可避就算是避了也无用的一脚沉重地落在我身上,我宛若一只翱翔的纸飞机那样倒飞了出去,胸骨好像被车轱辘碾压那样的嵌痛……
我砸落在马路上,大脑轰的一通发懵,利齿咬破了嘴唇,沁出了血液,甘润却难咽的滋味……
我歪扭的头颅已无力去转动,从空荡荡的感觉,我仿佛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我能听到稍远夏清妤嘤嘤的哭泣,还有近处夏訾牧满足的哂笑,随即他执着美术刀跟催眠时钟那般在我模糊的眼前晃动着,逼近着……
紧而他阴恻恻地凑近我的耳道:“我说过,你会付出代价的……我会轻轻地割下你的舌头,剜出你的眼……谁叫你对我的女儿做那样的事呢……她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看着如针的刀尖一丝一毫靠近我的眼瞳,我绝望得连闭眼都懒于去闭了,皆因我知道,不能改变结局,无论做什么都不存在意义……
“砰!”
“铛!”
真像是枪鸣的一声划破夜空,愈近的美术刀划落几根睫毛然后掉落在地,一股滚热的鲜血糊在了我的脸上,不是来源于我,而是夏訾牧……
他栽倒了在我的身上……
俄顷时间,有只大力的手扒开夏訾牧的尸身,紧接着搀扶起我,还不容我定睛去瞧,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急迫问道:“许炼,怎么样?还撑住吗?后边有医生,待会我让他们来给你看看。”
来人不是我几番念叨的邝猖源,又还会是谁?
我靠在他宽大的掌上,找回了些状态,勉力道:“我没什么大碍……你怎么在这?”我聚目视了视前面,可见一辆警车载着不少人,想来适才救我一双眼睛和命的枪声就是来自他们中的某人,不禁再问:“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邝猖源见我性命无虞,洒然一笑道:“我搬来救兵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教授朋友吗?”他举头向某方扬了扬。
我目望过去,一位打扮一身白的老大爷伫在那边不知看着什么,想来他就是邝猖源屡次提过的教授朋友了。
邝猖源继续说下去:“那天我和你从泷镇的小道分别,我寻你不到,就去找了我这位教授朋友,他可不简单呐!自丧尸那破病毒产生的时候,他就在研发这病毒的‘解药’了,前些天终于研发成功了,我和他凭此走出了鸿昌区,从别区搬来眼下的救兵了……”
“还好我今天听人说起濛镇的异常,就寻思着赶来看一看……所幸我开枪及时,不然你的情况,够悬呀!”邝猖源饶有余悸地抹了抹汗,转将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父女俩怎么回事?”
我稍作一愕,倒没想过是邝猖源开的枪……
但想想那时的情景,恐怕换作是谁都不敢不明情况地开枪,遑论毙了夏訾牧的命,唯独邝猖源因为足够相信我,他方会这样做。
我心里暖流蹿将,挪目往旁边夏訾牧的尸首看了看,夏清妤呆立在那边,脸上浮露出来的解脱般的笑容……
“事情我之后……再和你……细聊……”我眼皮困得不行,头往下沉了下去……
后来呢,鸿昌区所爆发的丧尸危机,彻底地被邝猖源那个教授朋友研发的“VM相抗药”所瓦解消弭了,鸿昌区终归太平……
再后来有一天呢,我听说邝猖源因由在“VM病毒期”随意杀人被捕进狱了,我思忖他所杀的不论是陈峯夫妇,还是后来的夏訾牧,他们都是该杀之人,该死得很!
我就找人托托关系帮邝猖源说道说道,最终结果却是不容乐观……
倒并非是因为陈峯夫妇、夏訾牧,而是他在“VM病毒期”杀了奢鸿超市的老板、爱在高楼乱扔垃圾的某图书管理员、打扫并不称职的清洁工老魏……
我支着下颌想了想,其实每一朵无论是光鲜亮丽,还是萎靡颓然的花朵,它们都泛有一圈阴影,待有一天阴影会随它们的长势而慢慢滋长、慢慢壮大……
终将会吞噬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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