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面盘大的鲜红和乐蟹被摆在盘中,衬以黄的姜、绿色葱和五彩碎椒沫,热气腾腾地端到沈桐儿面前,立刻引得她鼓掌欢笑:“好好好!看起来就很好吃!”
说完也顾不得再等别的菜,立刻摘下手上十指套着的奇异戒指,兴奋地剥了起来。
云座中的客人们全都因为她的出现而频频侧目,使得许乔背在暗处也不算明显。
他已然偷偷尾随过桐儿许久,端起白瓷酒盅浅浅地抿了口酒,嫌弃道:“这吃相,真是粗鄙之人。”
抱怨完毕,又忍不住盯向桌上的戒指:看起来不过是一串金光闪闪的小玩意,各自挂着红豆般精致的哑铃,拉出的线怎么会坚韧锋利到那种地步?惊虚师父称之为金缕丝,想必是价值不菲之物,如果能把它偷偷带回永乐门,岂不是功事一件?
许乔琢磨到这里,不禁暗下决心,伺机而动。
刚巧店小二又引了几位新的客人进来,沈桐儿正坐在他们要经过的路线旁边。
许乔喜上眉梢,顿时感觉老天相助,马上站起身来凑了过去,故意在靠近金缕丝的时候假装被撞倒,捏着假声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客官您小心!”店小二慌张搀扶。
许乔已经眼疾手快地把金缕丝捏到了手里,咒骂着快步离开。
谁晓得他还没踏到楼梯上,背部就毫无预兆地遭到重重一踹,连提气平衡的机会都没有,就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一头扎进楼下的木墙里,震得尘烟四起,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摔碎。
痛苦地咳嗽了半天,许乔终于狼狈地捂住胸口半坐起来,抬眼望向边咬螃蟹腿边盯着自己的沈桐儿,窘的说不出话来。
“还给我。”沈桐儿伸出手,径直跳到他面前。
许乔坐着往后挪:“你、你说什么?”
他本想着拖延一下琢磨出逃离之术,谁想到握在手中的金缕丝却像有生命般震颤起来。
沈桐儿眨眨眼道:“这暗器机关很多,我也是从小学习才方得要领,你若按错了什么地方害金线飞出来,到时候扎进你的脑袋里都有可能。”
她话音刚落,愚蠢的许乔就被吓得把东西扔到地上。
沈桐儿用脚轻轻勾起接住,然后叹息:“想安生地填饱肚子都不成,这个废物门的除了偷鸡摸狗,还能有些什么作为?”
“你、你少口出狂言!”许乔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回去免不了要受一顿责骂,却仍忍不住狡辩道:“南陵原能在这四面群山中安享太平,都是我永乐门镇护有方——”
“哈哈哈哈!”沈桐儿忍不住大笑起来,蹲到他面前一字一句的说:“你们没有一个能看到异鬼,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眼里的南陵是何模样,明明已经血迹斑斑了,还在傻傻的歌功颂德,不觉得讽刺吗?离这里向西北一百一十八里地,有个俊平府,那也有如你们一般的骗子,结果啊,异鬼成群袭来的时候,都还在沐浴更衣,准备花天酒地呢,真的到死都没看清楚它们到底都长了副什么面孔。”
许乔哽住喉咙,半晌想不出回答的话。
这时忽有个年轻小厮从围观人群里扶着帽子挤出,急急忙忙地拱手说道:“沈姑娘,原来你在这里,我家黄知府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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