蠪侄被消灭了,我和竹子都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我发现方才蠪侄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根金属质地的小棍子,便上前捡起,发现那是一根黄铜质地的降魔杵,上面刻了许多的奇怪的文字,似乎是些符咒之类的。
“竹子,你看看这降魔杵上刻的是什么符咒?”我举起降魔杵给竹子看。
竹子接过来端详了片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根降魔杵上刻的是缚灵咒,我想,应是施咒人将咒法刻在降魔杵上,将此钉入蠪侄头脑内以此控制蠪侄吞噬灵魂来增加自己的修为。
木道士也捂着受伤的肩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那根降魔杵道:“蠪侄乃上古异兽极为凶残,一般修道者避且不及,可想而知,能以缚灵咒控制蠪侄的人法力该有多高强!且这人心思阴毒残害生灵,不知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我们不得不妨!”随后,他转身面向竹子,抬起手想朝竹子行稽首礼,可一阵龇牙咧嘴后胳膊终是没抬起来,他没办法只得朝竹子点头示意道:“多谢这位道友加以援手!”
竹子冲他淡淡地点了下头:“为民除害,理所应当。”
我向竹子道:“竹子这是木道士,”又向木道士说,“木道士,这是竹子,是我的朋友,他法术可厉害了!”
木道士点头道:“这位竹子小友本领高强,老道佩服。”
“在下竹逸清,”竹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冲木道士一抱拳。
“嘻嘻,叫他竹子就好了!”我看着木道士的右肩尚在流血且流出的血有些发黑,情知他被蠪侄伤得不轻,于是忙掏出了灵芝露来,在自己的伤口上涂了点剩下的都倒在了木道士右肩上。
木道士本来发黑的伤口在灵芝露的冲洗下渐渐恢复了正常,血也渐渐止住了。木道士知道这灵芝露乃是稀世难寻的宝贝,他看着空空的瓶子心疼地砸着嘴:“这灵芝露乃稀世珍宝,就这样都用在了老道身上......”
我看着他那副肉疼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我都没心疼你心疼什么!”
木道士敛袖郑重地朝我施了一礼:“以后若有用得着老道的地方,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笑着跳开:“你这老头,怎么和竹子一般严肃起来了,好了,好了,还不赶快去瞧瞧孩子们怎样了!”
木道士闻言忙撤了法阵,迈步朝屋内走去。刚打开门,便见孩子们呼啦啦的一下都涌了出来将木道士团团围住,“爷爷你没事吧?”“爷爷你疼不疼?”“爷爷我给你吹吹”......
我跟竹子说这些都是木道士收养的孤儿,竹子看着木道士房内的极为简陋的陈列摆设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有一丝动容,他默默地掏出了身上几乎所有的银票放在了木道士的床头。
月亮已升至中天了,我有些犯困了,可木道士家只有两间屋子容不下我和竹子,我们打算去找一家最近的客栈投宿,便在木道士的再三感谢中告辞了。
路上我问竹子:“竹子,你把身上的钱都给了木道士了?”
“没有,还有几两银子留着吃饭的。”
“你没了银子可娶不到媳妇了!”我打趣他。
竹子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的眼中竟有一丝伤感:“我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当年若不是师傅收养了我,我如今还不知身在哪里,看到那些孩子就如同看到当初的我一般......”
我难道见竹子有这样感伤的时刻竟一时有些不习惯了,我叹了口气拍拍竹子的肩:“作为你的朋友大不了我帮你一起攒钱娶媳妇,反正以后回娘娘山后也没什么机会用到银子......放心,我不会让你当光棍汉的。对了,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柳府和殷府中我都认识不少年轻姑娘,若有合适的我帮你留意......”
竹子的目光在我脸上一触即闪,他犹豫良久才吞吞吐吐地道:“嗯,若是......个子和你一般高......有酒窝的......聪慧、善良还有一点狡黠......”
“嗯,个子和我一般高的倒是有几个......有酒窝的好像也有一两个......聪慧、善良还有一点狡黠......这个嘛,我得仔细观察观察......”我边走边自言自语嘟嘟囔囔,没注意到一旁竹子脸上颇为奇怪的表情。
我和竹子边走边聊,走了好远还没有看到可以投宿的旅店,我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脚下也有些虚浮了起来。
竹子见我走着路都快睡着了,推了推我:“小伶,你清醒一点,别摔着了。”
我困得已经处于迷离状态了,见一旁有一棵大树便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抱着那棵树的树干哼哼唧唧地说:“我不走了,就在这睡了......困死了......”
“不能在这睡,要着凉的,快起来......”竹子推推我。
“不要......我就在这儿睡......”我摇摇头,顺着树干滑下去就要躺下。
竹子踌躇了一下,然后快速地伸出手将就要躺倒在地的我给拉了起来靠在他肩上,扶着我继续向前走。
我双手紧紧地抱着竹子的腰,整个人几乎挂在竹子身上迷迷糊糊地让他拖着我向前走。又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我们才在临近外城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一家有些简陋的旅店。
竹子要了两间房,他把快溜到地板上我扶到了房间的床上,看着我一沾床就响起微微鼾声的模样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然后扯过被子给我盖上便关上门走了。
这两日一直在奔波,昨夜又经过一番打斗我实在是太累了,躺下便准备睡个昏天黑地。可镇上的旅店不比城里,条件十分简陋又不隔音,一大早我在熟睡中便隐约听见隔壁房间板床吱嘎一声响。我知道竹子一向有早起练功的习惯,可这个旅店的地方实在太小并没有后院,他应该是在屋内打坐吧。又过了一会,我听到店小二开门洒扫,听见竹子下楼的声音。
虽晓得已经天亮了,可我实在是困极了不想动弹,便将头埋了起来继续睡。不知又睡了多久,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竹子在外面喊道:“小伶,你起来了没有?”我困得睁不开眼来,两只眼皮仿佛像涂了胶水一般沉重,翻了翻眼皮又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推门进来了,虽然我脑子不清醒,但我的鼻子却是灵敏的,我闻到了竹子身上清爽的味道,知道是他进来了,我便放心继续睡去。隐约中我听见竹子朝床边走去,他“咦”了一声,随后轻轻叹气道:“她果然已经回了殷府了!”
竹子在说我么?我没回去啊,我不一直在这里么?我迷糊又奇怪地想着,想跟他打招呼又觉得嗓子里干哑地难受,只能轻轻的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在这里。
“咦,这里怎么有只小白狗呢?”我听见竹子又说道。狗?哪里有狗?我吸了吸鼻子,没闻到有狗的气味呀?这时,我忽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抚摸在了我的头上,朦朦胧胧中我看见竹子带着笑意蹲在我身边,他轻轻地戳戳我的鼻子说道:“小东西,是小伶把你带回来的吧?她什么时候出去的我竟不知道。瞧你这毛色,浑身洁白无一丝杂色如一团白绒绒的雪球般,倒真是难得。”
竹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睡得这样憨态可掬的,当真是可爱,”他看着我微微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忆的神色,“看到你,让我不由地想起了阿黄。昔日我跟随师父在山上修行,先入门的几个师兄都比我大上许多,虽说他们也很疼爱我这个小师弟,可终归是年龄差异较大,加之师兄们都先后下山去历练了,山中便只剩师傅和我了。我每日无人玩耍除了练功便是坐在林子里发呆。有一日,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迷路的小黄狗,那只小狗在我腿边蹭来蹭去,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我欣喜万分地收养了它,给它取名为“阿黄”。我练功时阿黄就乖乖地坐在那里,歪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我,等我一练完功,阿黄就欢蹦乱跳地扑到我身上,可以说阿黄给我孤独落寞的童年带来了许多的欢乐。只是后来阿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昏昏沉沉中感觉一只温暖的手在我脖子下面轻轻的搔着。平日里竹子都惜字如金,难得他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我听他语气有些低落,便不由地将翻了个身将脸贴过去在他手上蹭了蹭想安慰他。
竹子的嘴角又扬了起来:“你是想我帮你挠肚皮么,从前在山上时,阿黄便最喜欢我帮他挠肚皮了,它总是四脚朝天眯眼躺在那里一副享受的模样......”
竹子的手好温暖啊,好像娘的手一般,我惬意地哼唧了两声,又开始迷迷糊糊了,梦中,似乎有一只喷香的烧鸡摆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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