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阴曹地府

我天生阴阳眼，见过无数血腥场面，可是这地狱里的场景比我所见所闻更加惨不忍睹。

两个小鬼在推磨，磨盘上不是什么米面油，而是一个人，他身子颠倒杵在磨盘中央，头颅和上半身已经看不见，只有两条腿在外面不时动一下。血水顺着磨盘四处溢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旁边是一个架子，上面绑着个女子，一个小鬼拿着带了钩刺的鞭子狠狠打过去，鞭子在空中抽出凄厉的声音，啪的一声落在女子身上，血肉横飞，女子哭声凄惨……

再往前是个烧的通红的油锅，还未走进便能感觉到热滚滚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架子上女子的血飞溅过来，惹起呲的一声。两个小鬼正抬起一个中年男子，全然不顾他拼命挣扎叫喊，一起使劲儿将他扔到油锅里。那滚烫的油锅顿时炸开，而男子叫声撕心裂肺……

我吓得浑身冒冷汗，原来地狱里是这般残忍血腥，不敢再去看，转头看向北棠，他只是皱着眉头，面无表情。于是我颤声问他，“我爸爸呢？在哪儿里？”

他指了指前面，“应该在受车碾之刑。”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我看到了有小鬼推着重石做成的车轮从人身上碾过去，车轮滚过的地方，血流成河，肉酱一片。

我看到了我的爸爸，他趴在地上，下身已经成了肉酱，上半身仍然完好，痛苦的张牙舞爪。

“爸爸！”我不顾一切跑了过去，阻止那小鬼的车轮从他上半身碾过去。

小鬼被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刚要驱赶，北棠走了过来，他急忙跪地，“楚江王！”

北棠一脸冷漠，理也不理他，伸手扯住了我父亲的上衣，将他拖到一旁，而我也跟着到了一旁，离开那车碾，他的身子很快恢复了原样，“小薇，你怎么来了？不会也死了吧？”

我哭着摇头，“我是来找你的，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想气您，我只想让您好好活着。”

“我都知道，我不怪你。那个孩子，是谁的？他会不会负责？”爸爸将我额头发丝抚摸到耳际后面。

我还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北棠没好气道：“是本尊的！本尊会负责到底！”

爸爸显然被惊到了，他望着北棠，瞠目结舌，“楚，楚江王？您，您的骨肉？”

北棠哼了一声，双手负于身后，不再搭理他。

我望着爸爸一身血，忍不住哭泣，“怎么能受这么重的刑？”

爸爸叹了一口气，“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啊！”

我的爸爸一生老实胆小，后来病重在床，他能做什么孽？我摇头不信，转身去求北棠，要他饶了我爸爸。

北棠瞥了一眼，“顾文，你做过什么事情，就告诉你的女儿吧，免得她以为本尊滥用私刑。”

我的爸爸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水，“小薇，不要求楚江王。我这是自作自受。我害死了你的母亲和姐姐啊！”

“啊？”我诧愕，不是我克死的吗？

我的爸爸泣不成声，“咱们顾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可是生个儿子比什么都重要。你的母亲先生了你姐姐，又生了你，两个都是丫头，让我好没面子。偏偏那天你哭的厉害，你姐姐又嚷嚷着要买糖吃，我一怒之下便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摔到地上，没想到她竟然被摔死了。”

“姐姐竟然是被你摔死的？不是为了给我拿玩具从床上摔下来的？”我没想到自己的姐姐死的这么惨。

我的爸爸继续说：“你三岁时，你的妈妈又有了身孕，我专门找人看，说又是个女孩儿，我很生气，怨她肚子不争气，要她打掉孩子。她不同意，我气的昏了头，打了她，还狠狠踢了她肚子。当夜她血流不止，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我的父亲蜷缩在地上，双手掩面，“那时她怀孕五个多月，孩子出来时，我后悔莫及，那是个成型的男婴啊……”

“因为重男轻女，你害死了我的姐姐和妈妈？让我空担了二十多年的克星骂名？”我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小薇，爸爸对不起你！”他想要握住我的手，被我拒绝，“若不是个男婴，你会后悔吗？”

他一怔，没有回答我，反而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我在这地狱里饱受折磨，上刀山，下油锅，被车碾成肉酱……，死了一遍又一遍，三千年都要如此，不得投胎转世。”

想起我进入地狱里所见所闻，那些刑罚非常人能够承受，偏偏我的爸爸要一遍一遍去接受，死去活来，痛苦无比，一直到他的罪孽全部还清为止。即便我再恨他怨他，也是骨肉亲情无法割断……

我跟着北棠的身影出了地狱，一直到了他的宫殿。

北棠坐在椅子上，冲我招招手。我走了上前，被他一把拉在怀里，刚要挣扎起来，他的唇畔便凑到我耳边，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顾小薇，你既然有事求我，就该先哄我高兴才对。”

他竟然瞧破了我的心思，这可不太好。我一下子落了下风，只得好声好气问他，“怎么才能哄你高兴？”

“喏，这个样子。”他将我的手握住探到他的衣服里。

手掌接触的是他结实的胸肌，我吓得一哆嗦，想要将手拿出来，被他死死按住，“一向都是本尊主动，你还不主动一次？”

那一夜的缠绵还不够吗？我怎么遇到这么个色鬼？“我有了身孕，不方便吧？那个……，太多，对孩子不好吧？”我结结巴巴，脸红的像个红苹果。

“无妨，我们的孩子结实的很，不会不方便。”他语气暧昧的能将冰山化了，握着我的手向下滑去。

“要是我主动，你真的答应吗？”我问他。

“答应什么？”他反问。

“饶了我的爸爸，让他转世投胎。”

“不可能！”北棠拒绝的十分干脆。

蹭的将手抽出来，我恨恨地看着他，“不答应，又想占我便宜，楚江王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无赖啊！”

北棠脸色酱紫，语气沉闷，“你们人类讲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地府也有自己的规矩，即便是我这个主人也不能破坏。你的父亲手上有两条人命，必须血债血偿，在这里受够三千年的折磨，才能投胎转世成为牲畜。”

三千年啊！谁能受得了？我真的不忍心，“那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北棠咬咬牙，“最多在我的权限内，让他少受几年罪。”

“几年？”我紧追不舍。

“看你的表现！”他忽然起身，将我压在地上。

地面冰冷，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好冷。”

他用手指在空气中弹了一下，我顿时不觉得再冷，就连那冷硬的地面都犹如海绵垫上一般柔软舒服。

他一个翻身，我到了上面，“给本尊宽衣解带吧？”

毕竟有求于他，我咬了咬嘴唇，“一言为定！”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十分享受的看着我，那双仿若天上星辰的眸子闪烁璀璨直直盯着我，这让我有些不自在，“哎，能不能熄了灯？”

他手指一扬，宫殿里的火把蜡烛全部熄灭，顿时暗了下来。

我脱去他的衣服，又脱去自己的衣服，深深吸口气，去亲吻他的脸颊，一瞥眼，看到门口处，便又停了下来，“能不能把宫殿门关上？”

他一挥手，大门合上，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

“没，没了。”被他这么一问，我竟然忘了该从哪里下手了，望着他的身子，半天没动弹。

他不满意地哼了一声，“还是本尊来教教你吧！”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水润双唇贴在了我的唇畔上，一双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游走，点火……

云雨之后，我虚弱无力的躺在他怀里与他讨价还价，“三千年太长。”

“那就两千年。”他十分爽快。

“还是太长。”

“一千年，总行了吧？”他微微皱眉头。

“一千年都够狐狸修炼成精了，还是太长。”我一只手手勾着他的颈处，一只手在他胸口抚摸。要不是为了父亲，我才不会这般讨好他。

他似乎满意我这样，嘴角勾起，带着宠溺，“五百年，不能再少了。”

“五百年？你以为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啊？太长，太长，不行，不行！”我干脆用唇堵住他的嘴巴。

这无疑点燃了他身体的火苗，他俯下身再次将我压在身下，“那你说多久？”

虽然怕他拒绝，我仍然狮子大开大口，“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想让他受一天的苦。”

“不……，呜呜……”他的唇再次被我封住。

北棠的气息不均匀起来，“好吧，只要你答应我留在这里好好生下孩子，我马上让你的父亲投胎转世，不过他只能投到牲畜身上。”

“能不能让他转世成人？”我央求。

“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权利，绝对不行。”他已经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只有放弃讨价还价，能够让爸爸少受三千年的苦，已经很知足了。

为了防止北棠欺骗，我一直跟在他身旁，看着我的爸爸被小鬼从地狱里拖了出来，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

心事终于了结，我松了口气，一转头，看到北棠眼眸中的情意，“一般你们鬼怪怀孕，多久能生出来啊？”

“这个可没准儿，不过你这一胎应该不会太久。踏踏实实在我这里住下，不要妄想逃走。”他一眼看破了我的心事。

“我可没想着逃走。”我饶过他的身子，走向宫殿。

北棠对我倒是不错，他将我安置到一个风景宜人的院子里，草木茂盛，百花盛开，怎么看都不像是阴曹地府。我的房间布置的十分雅致，古香古色，就像是古代有钱人家住的地方。

摸着翡翠雕刻成的龙凤呈祥摆件，我暗自琢磨这玩意儿价值不菲吧？要是能够拿到阳间去卖，说不定能换套房子呢。

“这是当初你的陪嫁品。”北棠坐在我身旁，搂住我的腰身。

“陪嫁品？我嫁给过你？”

“一千年前，我们是夫妻，恩爱美满。”他将下颚放在我的肩上，温热气息熏染我的耳朵痒痒的。

“夫妻？”我的手一松，翡翠摆件直直落在地上，一千年前，我竟然跟他是夫妻？还很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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