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堕胎失败

我追着黑白无常的身影跑了出去，大声呼喊他们，可是他们仿若未闻，连头都不回，一直到了山边泥路上，他们越走越远，而我一个踉跄之后，趴在泥地上再想起来去追时，看到他们带着爸爸的魂魄隐没在荒草中。

我跑过去看，只是一丛荒草，什么异常都没有，“黑白无常，你们给我出来，还给我爸爸！”

我哭了半天，除了呼呼冷风，没有任何动静。

我一定要见北棠，一定要去地府找爸爸。

“北棠！”

“楚江王！”

在空旷的野外，我的声音不断回荡……

一直到了天黑，我仍然没有见到北棠。

地府，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我躺在野外草地上，想着睡着了北棠会不会来？

可是，这一夜，没有“鬼压身”，北棠似乎将我忘记了。

回到家里，爸爸的灵堂已经摆好，继母上前扯住我的头发，给了我一巴掌，“你跑哪儿去了？还知道回来啊？”

我使劲儿推开她，指着那简陋的灵堂，“我的彩礼呢？你舍不得给他看病，连出殡要弄的这么寒酸吗？”

“你个不孝的女儿， 是你气死了你爸爸。你说，肚子里是谁的杂种？”继母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指着我，破口大骂。

她的提醒，让我想起自己有了身孕之事，这可不能声张出去，我恶狠狠冲着她说：“想要让我将来嫁个好人家，多给你挣些彩礼，就闭嘴！”

兴许是看在将来彩礼的份上，她果然闭嘴了，气哼哼的看着我，“给你爸爸守灵，不许偷懒。”

懒得理睬她，我蹲在棺材旁，暗自想着如何打掉这个累赘。我可不想生下一个鬼孩子，这还不成了怪物？更何况，我根本不喜欢北棠，怎么可能为他生孩子？

两天后，父亲出殡，我哭的肝肠寸断，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走了，从此我孤苦一人，无依无靠……

一连几天，都没有“鬼压身”，我也没有见到北棠。又着急，又气恼。最重要的是我的早孕反应十分严重，必须抓紧时间打掉这个孩子。

我偷偷跑出家门，去老中医那里抓了一副打胎药。他知道我家的情况，也知道我跟那个肺痨鬼没有同床共枕，所以没有多问，便给了我一副药，再三叮嘱我服用的方法以及注意事项。

我将药一饮而尽，便坐在老中医的院子地上等着那孩子化成血水流出来。

可是从大中午等到了晚上，这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连老中医都着急了，摸着胡须，为我诊脉，“难道这药力不够？”

于是，又服了两副药，我和老中医大眼瞪小眼的对着坐了一晚上，这肚子仍然平安无事。

我对老中医说：“要不再加两副药？”

老中医吓得直摇头，“会出人命的。这孩子结实的很，药物根本不起作用。你还是去大医院做手术吧。”

幸好外出打工时攒了些钱，我揣着两千块钱去了县城的大医院。

那负责B超的医生拿着单子看了又看，啧啧两声，“你这一胎十分罕见，胎象稳定的很，想要堕掉，得动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还有一万块钱住院押金。”

我摸了摸兜里的两千块钱，冲着医生尴尬地笑了笑，“我和家人商量商量。”拿过单子，溜出了医院。弄掉这孩子要花一万块钱，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顾小薇！”身后一声清朗，吓得我一哆嗦，不是害怕这个人，而是在这个地方见到熟人，实在是不好解释。

我转过头，挤出个笑容，“李申，好巧啊！”

李申穿着一件纯白衬衫，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的笑容，“是很巧啊。我刚下了公家车准备回村里呢。你怎么在这儿？”

“我……，肠胃不太舒服，来看看。”幸好脑子转得快，我心虚的回答他。

“怎么样？检查结果如何？”他问。

“没事儿，就是吃坏了肚子。”生怕他继续问下去，我岔开了话题，“你要回村里？正好，我也回去，咱们一起？”

他很高兴，从包里取出一袋蜜饯塞给我，“给你带的。”

坐在颠簸的车上，吃了两口蜜饯，我的肠胃忽然难受起来，哇的一声吐出来。李申吓了一跳，“要不咱们返回医院再瞧瞧吧？”

我急忙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这只是孕前反应，只是我没法跟他说。

“医生有没有给你开药？”他瞧我两手空空，有些怀疑。

我急忙解释，“医院里的药太贵，我没让医生开。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多休息就行。”

急匆匆下了车，我在路边休息了好一阵子，这才站起来。

一抬眼，看着他对我笑，“笑什么？”

“你这样子，真像是孕妇。”

我立即脸颊羞红，“胡说什么？”

“你没瞧见刚才车上那些人的目光，好像咱们是一对小夫妻。”他打趣儿。

我真的想跟他是一对夫妻啊！

可是——

我低头看自己腹部，这孩子真是个累赘啊！

当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感觉要有一双手在身上抚摸，十分不规矩。

睁开眼睛，我看到了北棠，无比惊喜的盯着他，“你终于来了。”

他似乎有些意外，转而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怎么？想我了？”

“我找了你好几天……”

“本尊去天庭办了些事情，这不事情刚办完就来找你了？”他迫不及待扯开我的衣服。

我想要推开他，无奈在他怀里胳膊腿儿都不听使唤，使不上劲儿，只有央求他，“带我去地府，好不好？”

“去地府？不会是想跟本尊朝夕相处吧？”他调笑，嘴巴在我脸上蹭来蹭去。

要不是有求于这家伙，我真的想给他一巴掌，我只得吐露实情，“我爸爸去世了，我想再见见他。”

他的头猛然抬起，方才的笑意全部散去，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我着急。

“你以为地府是谁都能去的？”

“所以我才找你啊。你不会没这个本事吧？”我故意激他。

他高傲自负，立即道：“本尊当然有这个本事。”

我眼珠一转，“那——开个条件吧？”

他的眼珠也是一转，“安安稳稳生下这个孩子，兴许本尊能让你见见你的父亲。”

他竟然知道我有身孕？

可是这个孩子生下来最少也要十个月以后吧？万一是个哪吒似的人物，岂不是要三年？我的爸爸早就投胎转世了，去哪里找？

即便是找到了，那也是个出生不久的婴儿，我怎么跟他交流？怎么跟他解释？

“不成！这个孩子我必须打掉。换个条件！”我坚决反对。

他的怒火立即被点着，那本来平静无波的眸子中顿时燃起火焰，从牙缝里狠狠蹦出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事已至此，我只有硬着头皮，“我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

“你……”他气的掐住我的颈处。

这个孩子要是出生了，我这辈子就完了，所以即便是害怕，喘不过气儿来，我也恼恨的看着他，不向他求饶。

眼看着我憋得难受，北棠终于松了手，“这么倔强？算了，反正这孩子你想打也打不掉。”

我从剧烈咳嗽中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为什么？”

“因为它是本尊的骨肉，非同寻常。”北棠整个身子压了下来，“换个条件？”

“嗯！”我终于松口气，北棠同意带我去地府了。只要能见到爸爸，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当然除了生孩子。

他语气暧昧起来，“今夜好好伺候本尊，高兴了，就带你去地府。”

“不行……，呜呜……”我的嘴巴被他用唇封住了。

很快身上的衣服一片不剩，再次被他吃了个干净……

他的精力十分旺盛，一夜都没有闲着……

一直到天亮，我浑身酸疼昏昏欲睡，他却穿戴整齐，顺便将我的衣服也穿好，“走吧！”

“去哪儿？”

“地府！”随着他这一声，我便被他搂在怀里，觉得天旋地转，眼前迷雾重重，仿佛在云里雾里，脚下如同踩着棉花，毫无感觉。生怕他一松手，我便坠下去，于是，紧紧搂着他，不敢撒手。

“这时候挺乖的。”他笑谑，一只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这一趟去了地府，就别回去了？”

“不行！我还没死呢。”我极力反对，才不要留在那个阴魂不散的地方呢。

北棠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我搂的更紧，仿佛要嵌入他的身体似的。

终于到了地府！

北棠叫来黑白无常，“去查查，顾小薇的父亲在哪里。”

黑白无常看向我，“什么名字？”

“顾文。”我生怕他们查错了，毕竟每天死的人不少，而且这名字重名率很高，又补充道：“文章的文。”

很快，黑白无常便查到了，“就在爷掌管的地狱。”

“地狱？”北棠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为难。

生怕他反悔，我急忙说：“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要是敢反悔，我就……”本来想着说就打掉这个孩子。被他目光一凛，吓得没敢说出口。

“就怎样？”他冷冷问。

“就……，看不起你！”我负气而说。

他白了我一眼，“本尊是怕那地方吓到你。算了，本尊陪你去吧！”

黑白无常几乎同时张大了嘴巴，“爷……”

事后我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惊讶，因为那地狱是死了之人受刑罚的地方，北棠虽然是这里的主人，可是他有轻微洁癖，嫌弃地狱脏污，很少去那里。今天，为了陪我，他竟然去地狱，黑白无常当然万分意外！

地狱之门打开，迎面而来浓浓血腥味儿。我顿时觉得胸口翻江倒海的难受，刚要呕吐出来，北棠的手指捏着个药丸塞到我口中，“止吐安胎。”

那药丸清凉润滑，顺着嗓子溜了进去，我顿时觉得舒服多了，长出一口气，跟着北棠进入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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