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今天他们办公室里的老师基本上午都有课,唯独他和林教授的课是上午第一二节的。难道……会是林教授?想到这玉无咎推门而入,见到那老师低头伏案疾书,而他桌上的那个日晷正在源源不断的吸收那些别人都看不见的“红线”。
“居然是这样……”玉琅篁喃喃自语,说着,他走到这个教授桌边。教授发现自己面前黑了一块,抬头看到玉琅篁,他有些奇怪:“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玉琅篁不语,只盯着眼前的日晷看,好半晌才说:“遐寿晷。”玉无咎听到这个名字一怔,忙上前来问道:“这不是竹君当年……”
他清晰的记得当年有一位走方医,到苍海阁来向玉琅篁求取这个遐寿晷,为的是能让自己的病人多一些时日,这样或许能安排好更多的事情。而玉琅篁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任的寿数是固定的,不存在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延寿。
“那就用我的寿命来换罢。”听到玉琅篁这样说,那个走方医沉默了,在玉无咎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就听他如此斩钉截铁地说道。听到他这样说,两人都看向他,而走方医也不闪不避,盯着玉琅篁看,像是在告知他自己的决心。
看他如此坚定,玉琅篁叹口气说:“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可以给你一物,但切记你的初心。”听到玉琅篁松口,走方医很是高兴,对玉琅篁连连道谢。就这样,这个走方医原本当有九十九的寿数,为自己的病人却只活到五十九。在他们知晓这个走方医离世的时候,再去寻这个遐寿晷,已不知所踪。
本想着,除了这走方医知晓怎么使用,就算到他人手上也不会有事才对,没想到过了这千多年,居然又能见到遐寿晷的使用。
听到玉琅篁准确说出这日晷的名字来,那老教授惊得几乎跃起来。“你!你是如何……”他不敢置信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林教授,你为何要做这种事?”玉无咎来到玉琅篁的身边,问他。随后,有些担忧地看向玉琅篁:“竹君,这东西该如何停止?”
一听到玉无咎这样问,林教授忙喊道:“住手!你们要做什么!”
“林教授……”玉无咎有些无奈,“人固有一死,你又何必执着?”这林教授怒道:“你们年轻人懂什么!只要我活下去,我就多一点时间做研究!这样我也会给大家多做点贡献!”见他依旧如此执迷不悟,玉无咎道:“可是教授,你也已经害了一个同学了。”林教授一怔,忙否认:“不可能的!他跟我说,只会夺走他们一年的寿数啊……这绝对不可能……”
玉琅篁已经掐断了遐寿晷的运作,那些红色的细线便是往他们原本的主人那边飞回去。“所谓为了劳什子的研究,做这样有损功德的事情,”玉琅篁语气不是很好,“还真像是你们能做出来的。什么为了大家做贡献,不过都是自我感动,为自己做这样事情找的借口罢了。错就是错,为一个能造福几十亿人的东西,而害死几百几千乃至上万人,你觉得这样的牺牲就值得了?那个把遐寿晷给你的人,到底是谁?”
“不可能啊……姬先生跟我说,不会有害于他们的……”林教授拼命否认。“你以为他是不是跟你说,晷针扎到人手不会有问题?可是你可知晓有些学生的好奇之心导致他们凑近了看,从而扎到眉心?你以为这遐寿晷上头的天地人三才是摆设么?那些学生被你夺去了天寿,你还真以为他们能够寿终正寝?愚不可及!”
听到玉琅篁的这一番话,林教授是跌坐在地,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林教授,你又何苦呢?”玉无咎轻叹。“我的时日不多了,你应该知道的,癌症……”林教授紧握着双手,拳头用力按在额头上。“我只是想……只是想能留下一笔,给人类创造的一笔啊……”
“教授,你错了……”听林教授这样说,玉无咎不知为何竟带着些许的悲悯,“再伟大的头脑、再天赋异禀的科学家,也都只是偶然站在了时代的前面,引领了一段潮流。于时间而言,他们终将会被抛弃,没人有人能够永远领先。纵观历史,你看那些曾经璀璨的人,又屹立了多久?而所谓的留下一笔,留下自己的名字……不过是通过自己的事迹、发明,给后人留下了可供继续推敲的存在。迟早有一天,后人会达到甚至超越他的高度。”
“走罢。”玉琅篁对玉无咎说道,玉无咎沉默一下,便转身与玉琅篁一起离开。
“小无咎,你后悔么?”走在路上,玉琅篁突然问。玉无咎听到这样的问题,一怔,旋即笑道:“不,若不是竹君,无咎也不会见到那样多璀璨的历史,也不会遇上阿昶和思思。”玉琅篁闻言不语,好一会儿才说道:“带些黄粱香给他罢。”说着,向玉无咎挥挥手,就要离开学校。
黄粱么……看着玉琅篁离开到看不见,玉无咎才转身回到办公室去。
一周后,林教授在睡梦中离世,离世时候,嘴角带着笑,仿佛做了什么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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