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铜镜映出一张瘦削蜡黄的脸,怎么看都让人难以接受。镜子前是个女子,她盯着铜镜怔怔出神,双目空洞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雕像。
银白的旗袍缀着些许花样,不宽不窄恰好合身,凸出优美的曲线,可是细细看去白色的料子已泛黄,想来是浆洗多次的结果。
房间内只有一张小床,一个乌黑破了门的橱柜,还有女子面前跛了脚的梳妆台。墙上到处都是破损的小洞,不时还有灰尘飘落下来。
一盏老式的灯挂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地闪着,仿佛随时会消弭在黑暗中。
突然,女子动了,她抚上自己的脸,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原先空洞无神的双目像换了芯子一般澄澈起来。
“这次的寄主蛮惨的哎!”女子哀嚎一声,幽怨地伏在梳妆台上。只听“啪”一声,梳妆台应声而倒,东西撒了一地,那古朴的铜镜却安然无恙的躺在地上,折射微弱的灯光,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女子扶了扶额,没有收拾,反而向后倒在床上,思索着什么……
桃苏柳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衣,唱功,身段,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好,极受京城富家子弟的追捧。有不少俊俏少年郎拜倒在桃苏柳的石榴裙下,可她不愿就这样匆匆嫁人,她喜欢在戏台上的感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就在她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京城被攻陷了,被人们口中的“洋人”攻陷了。那天很乱很乱,枪声,叫声,喊声,哭声响彻整个京城。
桃苏柳浓妆扮着青衣站着台上怔怔地看着曾经尊贵的客人们一个个仓皇逃窜,发抖,大哭,躲藏有些出神。这时,一只手牵住了她,拉住她就往后台跑。
她愕然,他不认识面前的男人,在她见过的所有人中,确确实实没有这个人。
当他们躲到安全的角落时,那男子放开了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一下子塞进桃苏柳的手中,抹了抹额间的汗说:“阿桃,我集够银两了,我们在一起吧!”
桃苏柳能感受到手中银票的余温,她虽然没见过这个男子,但在现在危机关头里,还记挂着她的,只有眼前的男人了。她望着男子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男子欣喜若狂,抱起桃苏柳揽着她的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桃苏柳看着孩子气的男子,那一刻,心跳的有些快……
瘦削的女子揉了揉太阳穴,皱起的眉头表现了她的纠结。她可不是原身,她算是铜镜的镜灵,名唤鸷鸢,在镜子主人的灵魂想要放弃还余下阳寿的身体时,她就会附身,帮她度完余下的时间。
以前的寄主有因生活困苦活不下去的,也有因天煞孤星孤独一生的,可这次的寄主有些特殊,因为这躯体中还孕有生命,这个女子她怀着孩子。
“啧,不是说为母则刚,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位怀了孕的母亲都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鸷鸢摇头有些难以理解,她虽然可以寄生,但不通情。她可以看到原主的记忆,但是只能一点点查看,无法一次性看清。
鸷鸢摸了摸暂时瘪瘪的肚子,她说:“小孩,我们得出去找点吃的,给你补点营养!”
说完,鸷鸢站起身,推开房间的门,走向外面走廊,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才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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