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郊外的客栈里就已经有了不少歇脚的人,马喷着鼻子,几个歇脚的汉子边吃着干粮边吹牛,嘈杂声将二楼住宿的几位客人都引了下来。
一个眼下青黑的青年扒着碗里的面,身上没睡够的怨气肉眼可见的成型,同样在一旁低头扒面的少年郎明显也没睡够,顶着俩黑眼圈,把怨气化作了扒面的动力。
掌柜正与店小二一同招待着客人,遇上这俩没睡够的冤种,掌柜的堆起一张笑脸问:“二位公子昨儿个儿没睡好么?”
“嗯。”青年闷闷地应一声,继续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面条。
掌柜的“嘿嘿”笑了几声:“咱这店里的床是硬了些,两位睡不好也在情理中。”
说完老板推了一把身旁的小二:“去,把那提神的糖点给两位公子拿上来!”
小二一迭声地应着,匆匆跑进了厨房。
“师兄。”年纪小些的叫那个低头扒面的青年:“师姐昨天什么意思啊?”
青年额角的青筋登时亮了,一突一突地在额头上跳:“我们那师父,她师叔大寿!她大晚上来通知我们!就存心不叫人睡觉啊!”
“师……师兄,你声音小些!”少年人看了看周围纷纷扫过来的眼光,忍不住缩着脖子去扯自己师兄的衣角。
青年人虽说被他师弟哪壶不开提了哪壶,但是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目光依旧是降低了声音,极力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咣——”刺耳的镲声打破了客栈里和谐的气氛,客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不满地看向门口。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拿着纸钱与招魂幡,步履蹒跚地走进客栈,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着一层不正常的灰绿。
当头的人这时仰起头说:“掌柜的,咱们兄弟升棺发财,大早上扛着三长两短嚎了好些时日,借掌柜的地方歇脚,还请掌柜的体谅。”
掌柜的算是人海里浮沉的一根老油条,低声吩咐过小二去拿银两,堆起一张菊花也似的笑脸:“各位白孔方兄弟辛苦,这点心意还请笑纳。”
说着便夺过小二抱着不肯松的钱袋,笑着交到几个披麻戴孝的手上:“各位要不嫌弃,还请留下来喝口茶?”
许是给的钱够多,为首的人掂了掂钱袋子,满意地笑了:“掌柜的果然懂规矩。”
说着大手一挥,一帮子麻袋白花花地走出去,唱念做打齐全,只是声响磕碜得慌,客栈门前央时就是一地纸钱。
不少客人都被这插曲恶心到,乌泱泱一片人急着就要走,也亏那掌柜耐心,劝了许久,嘴唇上油皮子磨破了三层才让这一群人安分下来。看过这插曲的少年郎好奇,转头向师兄请教。
青年人对这事向来嫌弃得很,碍不住师弟这是第一次下山,不知道这山下普通百姓的许多生活习惯,只能耐着性子解释:“做白事的大户人家求面子,请人来嚎丧抬棺,图个排场。其实那棺材里的人又不知道外边有多排面,就算能知道,要是发现是一群混混给自己哭丧磕头的,估计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少年人恍然大悟地点头,刚好把碗里最后一点面扒拉进嘴。青年见他吃完了,留下几文碎银就站起了身:“走吧,找个隐蔽些的地方再御剑回去。”
少年应声跟上,却不料他师兄突然停下了步子,往自己脑门上狠狠一拍:“瞧我这记性!传送阵都忘了!”
少年看着眼前的师兄,不由得摇摇头:真是和师姐说的一样的不靠谱啊!
北宸仙山分七重,各重仙山由北斗七宿命名,因着仙气深厚的缘故,各类仙草遍布了整个仙山,更不论各类仙兽。白玉的阶梯一节又一节,为两位归客引路,将两人直直带入一片白玉阑干的虹桥上。
桥下芙蕖满塘,水雾缭绕在虹桥下,泛着点点逢凶化吉,否极泰来的仙息。
重又回到熟悉的环境里,少年人长舒一口气,抬眼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忍住招手唤道:“师姐!”
众多仙娥中一个人回过头,其他仙娥为着贺寿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唯独她一身素净。偏生她眼下一颗红痣,好像妖媚一般勾引着人的视线,眉眼分明淡漠,却被那颗痣衬得风情万种。
那便是他的师姐,化神境凝烟,道号孤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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